——

關越庭從屋裡出來時,臉上還帶著輕快的笑意。他循著煙味摸到走廊盡頭。

看到周燃正靠在窗邊抽菸,心不在焉的,手中的煙大半都成了菸灰,即將燒到手指了都沒察覺。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問:“吃了?”

“吃是吃了,不過好像沒什麼胃口,沒精打采的。”

關越庭靠到周燃身邊,促狹道,“某人不理他,小姑娘可——難過了。”

雖然一聽就知道關越庭在誇張,周燃還是故作高冷地“哼”了一聲:“讓她長點教訓,免得還有第三回。”

就算二人不提,關越庭光看周燃的反應,就把臨思言受傷的緣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關越庭輕輕地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周燃,道:“當時是不是氣死了呀。”

“血壓都快飆到260了。”對著關越庭,周燃就沒什麼必要隱瞞了。

他頭疼地揉揉眉心,“就想找到了先揍一頓,結果傷成這樣子,真是——”

關越庭心領神會地接話:“心疼了?”

周燃沒吱聲。

“你受傷躺在醫務室裡的時候,臨思言的表情比你現在還難看呢。”

“那怎麼能一樣?”周燃理直氣壯地一抖菸灰,堅持雙標,“再說了,我可沒往異形堆裡扎。”

關越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得周燃都有些心虛了,才搖頭走開,丟下一句:“哎,幼稚!”

周燃無語:“……”

“幼稚”的某人在窗邊抽完三根菸,惦記著傷患不知道吃藥了沒、睡了沒——不會像自己上次那樣要溜號吧?

周燃熄掉菸頭,快步往回走。

房門虛掩著,他順手推開,和站在自己床前的臨思言來了個四目相對。

臨思言似乎一驚,飛快地反手把什麼東西藏到身後。

這動作牽扯到了她背後的傷口,女孩竭力裝作無辜的表情頓時裂了一條縫,漏出一點齜牙咧嘴來。

“藏了什麼?”周燃語氣不善地關上門,徑直走到臨思言面前,眼神銳利。

這小崽子難道藏了槍?還真的想跑啊?

臨思言眼神遊移,在虛空中來回掃了兩遍,最後放棄了,垂下腦袋把身後的東西交了出來。

周燃接過來抖開一看,是一件洗得發白鬆垮的舊T恤,眼熟得很。

“……”周燃拎著那件,滿腦袋問號,“你拿我的睡衣幹嘛?”

臨思言不說話,低頭看腳尖。

捉摸不透,周燃索性把睡衣隨手扔回床上。

看到葉子和開的藥還原封不動地擱在空了的飯盒旁,故意板起臉道:“吃藥去,吃完去睡。”

臨思言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透著一層水光,說不出的可憐,欲言又止的。

自己是會屈服於美人計的人嗎?周燃目不斜視,上前拿起空飯盒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