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濺上臨思言面部,沿著護目鏡滴落,她面不改色,向身後丟出一枚手雷,壓低身體。

周燃默契地猛一打彎,繞到異形群之後,險險避開爆炸波及。

近在眼前的兩個血氣鮮活的大活人明顯比火牆後的黑營有吸引力多了。

SUV就像是探進湯裡的一柄長勺,輕而易舉地將異形群攪亂。

數百隻異形轉而追在車後,盲目的追逐中,異形接二連三地倒地,餘下的則被周燃和臨思言故意帶離安全屋附近。

這場清剿持續到天光微涼。

第一醫院的大火燒了一整夜,終於熄了,一棟樓大半焦黑,也不知有多少異形葬身火海。

黑營門前的馬路上橫著無數異形屍體,腐臭沖天。

SUV經過一夜鏖戰早已傷痕累累,車身前後兩側都有凹陷,窗戶碎了兩扇,擋風玻璃龜裂,輪胎也癟了一隻。

周燃從天窗爬到車頂,坐在臨思言身邊,疲憊地伸長雙腿倒下:“累死了。”

他和臨思言臉上身上都是汗水夾雜著血汙,受各種爆炸波及,還有一些小擦傷。

異形密集,所幸車的機動性強,周燃駕駛技術了得。

兩人數次避開被包夾的險境,精神高度集中了幾小時,這會兒直接閉眼就能睡死。

臨思言強打起精神,晃晃他的肩膀:“別睡。”

說完自己也打了個呵欠,忍著睏意又推周燃:“周燃。”

“好睏。”周燃眼睛已經閉上了,坦然裝死,“換好輪胎你來開。”

自己開當然可以,但是周燃也不能就這麼睡在車頂啊。

臨思言拉了拉周燃的手臂,沒拉動。

自己則因為連續交替踩了一晚上的戰鬥,突然吃不上力,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倒。

周燃眼疾手快,連忙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不合時宜地摟住了她的腰。

臨思言的腰很窄,柔軟緊實,線條流暢,充滿韌性。

臨思言忽然感到後腰一緊,整個人被按進周燃懷裡,差點撞上對方的臉。

鼻尖傳來周燃的味道,汗味混著硝煙味,實在說不上清爽,可是卻是難得的心安。

“怎麼了,求抱抱舉高高嗎?”周燃的重心都放在臨思言扶著他的右手上。

順手攬過女孩勁瘦的身體,在她背後拍了拍,末了又在臨思言後腦揉了揉,“我們小言辛苦了,真乖。”

男人的氣息一下子貼得極近,臨思言這才如夢初醒地鬆開了握在他手臂處的手,轉過頭去不看他揶揄的目光。

這人……時不時流露出來的一些話和行為都像哄小孩子似的,弄得她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了。

臨思言換好車胎,周燃跟著爬上後座。

他把座位上的碎玻璃掃到一旁,以一個略微彆扭的姿勢架起雙腿,環顧四周後感嘆道:

“劉豪要是看到他的新車到我們這兒才一個星期就變成這樣,能罵一小時不帶重樣的。”

他拉過一旁的彈藥盒看了眼,裡面已經空了。

昨晚為了儘可能地把附近的異形清掃乾淨以絕後患,彈藥庫存差不多見了底,不補給不行了。

周燃抱著空空如也的彈藥盒,忍不住嘆氣。

臨思言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勸道:“你不是說要回黑營一趟,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