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周燃就不再說話了,安靜吃飯。

臨思言盯著他的側臉發呆半晌,悄悄地往周燃身側遠挪了一厘米,繼續埋頭吃飯。

吃完宵夜,臨思言要回去繼續,被周燃攔住了:“你先去洗澡,這房間要收拾一下。”

“我來幫忙。”

“手都受傷了就別折騰了,邊去邊去。”周燃毫不客氣地趕人。

臨思言辯解道:“就是小傷。”

和以前受過的傷相比,手臂上這道傷對他就跟尋常人被紙劃了一道小口子一樣。

如果不是周燃堅持,連繃帶都不需要上,哪就那麼金貴了?

誰知周燃頭也不抬地就給否了:“不行。”

臨思言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包括之前因為這道傷被周燃訓了一頓也是,被關心、被擔憂、被照顧……這些感覺很陌生。

這種感覺到也不是說從來沒有過,以前臨景還在她身邊時,就會給她一種別人誰都給不了的安全感。

他們兩個從小小的孩子長成可以撐起一片天地的大人,一直都相擁著取暖。

但時隔這麼多年,臨景都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周燃這種行為讓她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不知是坦率地接受好,還是彆扭地拒絕好,心底很複雜,總想說點什麼。

她在周燃身邊呆站了半晌,帶著一點淡淡的無奈迷惑,只能乖乖洗澡去了。

——

儘管行軍床狹窄又簡陋,卻硬是被關越庭睡出了一股子雜誌硬照的質感。

相比和周燃以前在部隊時,兩個人軍銜較低的時候,必須和七個人擠一間,每天早上都在呼嚕聲和腳臭味中醒來的日子,眼前的美人堪稱風景如畫。

沒錯,關越庭早就醒來了,只不過他感覺到臨思言偷偷摸摸地進了自己的房間,也不說話,就這樣直愣愣地坐在自己身邊。

他原本想讓臨思言等到不耐煩,自己離開的,可是還是失算了。

臨思言直接從清晨六點等到了太陽初升的八點。

關越庭的眉毛皺了皺,先忍不住了,慢吞吞地睜開眼,對上臨思言的視線。

“……早。”關越庭迷迷糊糊地道,然後眨了幾下眼,一骨碌坐起身。

臨思言也慢吞吞地坐起身:“早啊,學長。”

關越庭愣了一下,像是也沒有想到臨思言還這樣喊著在學校時他偽裝學生時對他的稱呼。

他身上凌厲的氣勢一下子就收斂了下來,似乎回到了在學校時那種寧靜舒適的氛圍。

臨思言坐在床沿,表情沉靜地看著關越庭下床,在屋裡走來走去,換衣服,出去洗漱,進來收拾,又出去和守夜的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