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垂目,發起抖來。

臨思言乘勝追擊,又補上了一刀,她抽出了賬簿,輕描淡寫地往桌上一放。

“方才搜查了你的府中,沒有找到賬簿。不過,你自己也知道,世上總有用錢能辦到的事。我給了你府中的管家百錠黃金,許了他平安,他便將賬簿位置告訴了我。王大人還憑何覺得,以錢維持的關係會堅牢呢?”

王大人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愕,嘴巴微張:

“你……你……”

“有了這本賬簿,本王自會回朝一根根拔出這些肉中刺,正本清源。”

說罷,慕無淵帶著失魂落魄的慕址年和氣定神閒的臨思言拂袖而去。

北郡府外,慕址年猶豫再三,還是對慕無淵深深鞠了一躬:“皇叔,我代父皇和皇兄向你道歉,是我們慕家對不起你。”

慕無淵面上淡淡地:“你只需好好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便好,不用想這些有的沒的。”

說完便帶著臨思言先行一步,留慕址年一人在身後沉思。

“北地三郡的事情就這麼完了?”

“是啊,完了。”慕無淵偏頭看她,順便放慢了步子,“你還想有什麼?”

“我本來以為還有什麼大線索要挖呢。”臨思言有些垂頭喪氣,她以為能乘機挖出來一些關於礦脈的事。

“你是來玩的麼?”

臨思言撇撇嘴,別過頭去。可不到一會兒,她又轉過頭來,道:

“你方才說錢維持的關係不堅牢,那你覺得,世間何物是堅牢的?”

慕無淵看向遠處,道:

“沒有。”

臨思言一愣,道:

“怎會沒有?”

“黃金可毀,人心可變。世間沒有什麼是堅牢不變的。”

分明是冷漠的話,臨思言卻聽出了些哀傷——儘管慕無淵的語氣是那麼的平淡無波。

慕無淵見她鎖著眉的樣子,心情倒有些好起來的樣子。

“怎麼氣鼓鼓的,像是一條河豚,”慕無淵伸手摸摸臨思言的頭,又捏了捏她的臉,“走吧,那揭發他們惡行的官員說在他府上備了菜席,邀我們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