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了這個打算,臨思言也沒有再猶豫,反手拉住小桃,稚嫩的聲線透露出不符合年幼孩童的冷靜:“那個奴隸在哪兒?帶我過去。”

小桃雖然不知道五公主突然要見那個奴隸是為了什麼,但還是把臨思言帶去了關押那個奴隸男孩的天牢。

天牢潮溼陰冷,一看就不是人待地地方,而角落裡蜷縮著的那個遍體鱗傷的男孩,顯然就是臨思言要找的那個人了。

臨思言讓獄卒把門開啟,先是試探性地去碰了幾下那個一動不動的男孩,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過了一會兒,那個男孩動了一下,髒汙覆面的發中露出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臨思言,一言不發。

臨思言好歹鬆了口氣,至少人還活著。

她上去想要把人扶起來,那個男孩卻猛地往後躲避了一下,彷彿臨思言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看向她的目光也同時充斥著恐懼與恨意。

臨思言對他這樣激烈的反應只覺得好笑,之前把自己推下水的勇氣去哪裡了?現在倒是怕了。

想著,她也沒有再去觸碰他,朝外面守著的獄卒招招手,把人喚到自己面前來:“這個男奴我要了,把他送到我住的清雅殿裡。”

那獄卒顯然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訥訥地開口到:“這……五公主,不是小人不願意聽五公主的吩咐,實在是女皇陛下說了,這個男奴膽敢公然挑釁女權尊嚴,謀害皇室血脈,實在是罪該萬死,過幾日便要賜死他以儆效尤呢……”

“我們也不敢輕易放人啊……”說著,獄卒有些為難地看向臨思言,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

小桃把臨思言拉到了一邊,有些不解地問:“公主,這個賤奴他冒犯了您,女皇陛下這是要給你出口氣呢!為什麼還要救他啊?”

臨思言搖搖頭,心裡清楚得不得了:這女皇分明是想在逐漸不穩的民間樹威罷了,若是沒有這次的事,以後她也會找個理由挑出一個“犧牲品”。

“小桃,我身邊可有母皇賞賜的什麼東西?你回去一趟,給我取過來。”臨思言淡淡道。

小桃眼睛瞪得老大:“公主!你要假傳女皇指令救下他?這要是被女皇知道了,恐怕是要惹怒天顏的啊!”

臨思言不為所動:“去拿。”

小桃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一跺腳,跑回清雅殿去拿信物了。

臨思言等了一會兒,坐在一旁細細地觀察著那個男孩兒,他看著身量和自己差不多,可能是營養不良的緣故,頗為銷瘦。

剛剛被她碰了一下,從疲憊的睡夢中驚醒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去,似乎並不在乎臨思言這邊和獄卒商量的結果如何,完全一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臨思言心裡嘆了一口氣,多大仇多大怨啊。這小子敢在女子為尊的國家這麼不要命,把自己推下河,還公然侮辱女尊制度。

這種異類刺頭兒,女皇要他的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