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惟微微頷首,“將軍實在客氣,我知道將軍領兵打仗極為辛苦,多做一點是一點。”

冼俊麥把空酒碗擱在案上,長長地嘆了口氣,“關於你……我們也曾上報於兵部,哪知給你帶來了禍事,我們都不信你會結黨謀逆,聖人定是受了誰的挑唆,放心,我冼俊麥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今日見面絕對不會透露半點風聲。”

謝惟莞爾而笑,在案下悄悄施一叉手禮,“多謝將軍,我找你是想問威武的近況,不知有沒有傳來關於我以及我夫人的訊息,不瞞你說,自我離開武威城就與愛妻斷了聯絡,不知她近況如何。”

“唉,雖然我們軍聽命於節度使,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沒把我們當自己人,很少能聽到別的事,不知夫人尊姓大名,我可以去打聽打聽。”說著,冼俊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實在的,我與龐將軍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將到立下赫赫戰功,一直受您的恩惠和扶持,我倆從沒到府上當面道謝,也沒見過你家夫人,這是我們的不是,真對不住。”

“您肯來見我已經是最大的恩德了,我怎麼還能再讓你冒險?明日我就會離開張掖去武威,到時再去城中探個究竟,若以往你遇到謝氏商人的故人,還望您能行個方便。”

“怎麼,你另開商行了?”

“有個德勝商行,是我好友經營,做的都是些小生意。”

謝惟在河西走廊這麼多年,自然不會把身家性命都押在謝氏商行上,所謂狡兔三窟,德勝商行只是其中一窟。

冼俊麥也明白,大小商行想要在河西走廊裡走貨,大大小小的官衙都得打點,有些軍營沒錢使了還會幹搶貨的勾當,謝氏商行沒人敢動,別的商行就是香餑餑,若有冼家軍撐腰,想必會方便很多。

“行,包在我身上。”冼俊麥很乾脆地點了點頭,然後端起酒碗與之一碰,“剛剛提到武威城我突然想起來件事,近日收到不少來自武威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面可有女子?”

“有一個,她……”

話說到一半,冼俊麥頓住了,他想到初七時不禁猶豫起來,初七的通緝令上只寫道:此女扣押,別的資訊皆不全,她應該與謝氏商行沒什麼干係吧?若沒幹系他多這麼一嘴,豈不是添亂?

思量半晌,冼俊麥決定不把這兩件事扯到一塊兒去,他微微一笑,道:“她年紀挺大的。”

謝惟聞言清亮的眼眸黯淡了,心裡多少有些失望,他抿了口酒,想與冼俊麥多說一些初七的事,忽然,底下衝來一群巡邏兵,持著長刀個個凶神惡煞。

“有案犯在此,個個都不許動!”

謝惟心裡一驚,懷疑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哪知眨眼間酒客裡跳出個人一頭衝向欄處,翻身躍下。

“就是他,追!!!”

巡邏兵大吼,紛紛衝過去,混亂中打翻酒壺,踢掉了酒案,驚得酒客、胡姬抱頭鼠竄,驚叫聲此起彼伏。

冼俊麥忙給謝惟施了個眼色,示意他快點跑。

謝惟頷首,趁這混亂之時下樓走出私教坊。

此時,初七正提著新買的軟靴走在街上,不經意地看到有個男人從二樓縱身躍下,然後從她這邊衝了過來……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