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謝惟一笑,而後拿起盤中二指粗的紅柳枝猛地刺入天祝王的眼睛,直穿腦顱,紅柳枝上還掛著剛烤好的羊肉,肉上的油正滋滋地響,此時這串烤羊肉就如從天祝王眼睛裡長出來般,讓人毫無胃口。

事情發生得太快,屋中三人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謝惟的飛針射穿眉心倒在地上,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不多時,謝惟若無其事地從屋裡走出來,然後到守衛跟前說:“已稟報完畢。”

他伸出空空兩手,守衛看了他幾眼就將腰刀和匕首還給了他。

謝惟慢條斯理地佩好腰刀,藏起匕首,邊整衣襟邊笑著道:“下回一起喝酒。”

“行啊。”

守衛們都緩和了顏色,笑了起來。

謝惟莞爾,轉身離開巷子,他拐進一道後門,撕去大鬍子,脫下衣裳,再從前門出,然後混跡於人群之中。

約過了小半刻,守衛也聽到了謝夫人暴斃的傳聞,他們以為事已辦成,接下來就能回伏俟城了,正當高興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焦糊味兒,轉過頭一看,窗處竟然有火光閃爍,窗縫中飄來焦煙,他們大驚失色,急忙衝進屋內,只見三個守衛和天祝王正好端端的坐在墊上,猶如鮮活的塑像,面色還挺紅潤,只是沒了活人的氣息。

眾人咋舌,面面相覷,不知是先救火,還是先救人,轉眼間,火勢就大了起來,熊熊火苗舔上了天祝王的衣裳,結成一隻火繭將他包裹在內。

守衛中有人說道:“走吧,回去也是死!不如一走了之!快走!”

眾人未能反應過來,紛紛依著本能逃之夭夭,大火將這棟不起眼的宅子一點一點吞噬,濃煙染把黃沙染成灰色。

何安倚在酒肆的馬欄處望著不遠處的煙霧,輕輕地搖頭嘆氣,“這傢伙……怎麼每次都喜歡放火?”

說著,她牽起駱駝,走入漫天黃沙之中。

興胡泊與從化鄉同一天內發生兩樁人命案,鬧得人心惶惶,而這兩處地方都是胡商聚集之處,明面上的規矩在這裡使不上,只好在佈告欄貼告示敷衍了事,正應了“誰死誰倒黴”那句話。

初七守在窗前直到日月交替,終於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喧雜的街頭,她笑逐顏開,不由探過身,拼命揮舞著火紅的絲絹,遠遠的,謝惟也看到了她,摘去皂紗帷帽朝她擺了擺手。

答應過她的事不能食言,說晚上歸來就一定會回來。

謝惟還沒入邸舍,初七就從樓上匆匆地跑了下來,眉眼之間還留有白日裡的驚險和許久未散的擔憂,她猛地撲入他的懷中,像只撒嬌的貓蹭著鑽著,不滿地嘟噥著:“你怎麼才回來?”

“有些事要善後,好了,別這樣,他們都瞧著呢。”說著,謝惟竟然臉紅了,露出鮮有的羞色。

侍衛與奴婢都假裝沒看見,可又忍不住偷睨,畢竟謝三郎這羞澀模樣可比山崩地裂還罕見。

而後,謝惟牽著初七的手回到房中,關上門便迫不及待地脫了衣裳抱著初七溫存了片刻,不知為何,初七在他的懷抱裡感覺到了一絲惶恐,他竟然在害怕。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