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凌譽曾與桑格打過交道,大夥都是和和氣氣的,今日見他一副欠多還少的臉,不禁有些納悶。

凌譽在桑格的注視下坐如針氈,不停地搓著手,每次他想與初七說幾句話,桑格的大腦袋就衝了過來。

凌譽受不住了,斯斯艾艾地問:“是不是……我有得罪桑兄的地方,他好像對我有些……”

初七也察覺到了桑格的詭異舉動,柳眉擰成了麻花繩,但在外人跟前她也不好意思訓他,於是就與凌譽說:“不如我們去茶肆聊,聽聞新開的茶肆不錯,那裡娘子彈了手好琵琶。”

“甚好,甚好。”

說著,二人起身,桑格又往他們中間一站,理直氣壯道:“我也要去!”

初七:“……”

“你不能去,呆在這兒看鋪子!”

初七終於板下臉,還讓謝阿囡找點事給桑格做,桑格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未來嫂子跟別的男人走了,他一邊摸著自個兒的脖子一邊唾罵白狼,專挑吃力不討好的事給他做!

到了茶肆,初七談得也是買賣上的事,不過酒肆少東家卻是另有想法,又是遞上布帕,又是為初七烹茶,還很貼心地往她的茶裡添薄荷葉且笑著道:“這樣的茶加幾片薄荷才好,不但滋味豐富,身價也上去好幾倍。”

這弦外之音不言而喻,只是初七木訥,也不知聽沒聽出來。

她盯著茶碗裡飄的幾片薄荷碎葉,為難地蹙起眉頭,而後拿起茶針,一點一點的挑出來。

“茶就是茶,我不喜歡摻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少東家尷尬地笑了笑又搓起手掌來,恰好店小二端來茶點,四枚油光蹭亮的酥團兒雕著四季花樣,十分誘人。

凌譽趕忙捧上一枚茶點,殷勤地笑著道:“光喝茶未免單調,配上茶點成雙才好。”

“多謝凌郎。”初七笑著驀然張開血盆大口,把半個拳頭大小的糰子一股腦兒塞進嘴裡,腮幫子鼓得像蛙。

“嗯……嗯……真不錯,好吃,凌郎……你也嚐嚐。”初七含糊不清地說著,還噴出些團酥,跟下了場雨夾雪似的。

凌譽皺起眉,似乎像是沒了喝茶吃點心的興致。片刻後,他抓起兩枚酥團兒全都塞進嘴裡,陪著笑臉,邊噴著團酥兒邊含糊地說:“我平時也喜歡這麼吃,香。”

兩人大眼瞪小眼,鼓著腮幫子,十分費力地往下嚥,結果都堵在嗓子眼噎個半死,危難關頭,哪還顧得上風花雪月,兩人爭搶起茶碗裡的水互不相讓,雖然還未成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倒是快了。

與此同時,躲在旮旯裡窺視的桑格鬆了口氣,就初七這樣,哪會有男子看得上她呀,除了瞎了眼的白狼!正當他嘀嘀咕咕的時候,眼前晃過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竟是謝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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