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有人敲了三下門,累壞了的初七本想讓桑格去開門,不過裡院已經傳來他的呼嚕聲,慧靜也已經累得睡著了。

初七拖著腳去開門,門後竟然站著謝惟,一身月牙白的圓領袍像是吸足月華,乍眼刺目,再看又是如此柔和。他嘴角掛著淡然的淺笑,鳳眸低垂,眼底的溫柔流瀉不盡。

“白日怕給你添亂,眼下來找你可是時候?”

初七笑逐顏開,心底的喜悅藏都藏不住,她把門敞開,直言道:“我還在想你今天會不會來呢?東西是送來了,人卻沒來,總有些……”

說著,初七心絃微顫,忽然明白心裡的那絲落寞是何故,莫非就是因為他沒來?

“我來過了。”

“來過了?何時?”

“晌午後不久,你在和人談買賣不便驚擾。”

說著,謝惟走進門,轉身輕輕地把門翕上,想必他也是聽到桑格震天呼嚕聲,不忍心吵醒他。

初七心裡隱隱有些高興,她仔細回想晌午之後談得是哪筆買賣,為何沒能留意到他?

她邊琢磨著邊搬出一罈酒擺在案上,笑著道:“我特意藏了酒,想自己喝來著,既然你來了,就當我請你的,多謝你相助,讓我順順利利開了這商行,震住一方。來,我敬你!”

說著,初七將滿滿一碗酒奉上,謝惟接過,一飲而盡,也沒嫌這碗大。

他平時不怎麼喝酒,初七是知道的,看他如此豪爽,她都想拍手叫好了。

“多謝三郎賞光,一碗足矣。”初七笑著,眼睛裡似有星星在閃,“我從沒像今天這般高興,能有這麼個商行,擱在幾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沒喝酒更沒醉,可心裡的話如水般從嘴裡流了出來。

謝惟頷首莞爾,目光落在了她的指尖上,為了做紅票,她的手指頭都染紅了,指甲縫像是在滲血,他不由從懷裡掏出帕子,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擦著指尖的紅。

“從第一天見你,我就知道你以後定能成事。”

“可我後來沒聽你的話,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失望?有些,不過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說罷,他抬眸看向初七的眼睛,彎起了鳳眸。

他笑得溫柔又很討人喜歡,他的手掌熾熱如火,不再是從前那般冰冷,他就像從天上下凡,甘願成為凡夫俗子,落到她的手心裡。

初七漸漸地有些不自在了,不知是不是酒的緣故,她從頭到腳都覺得熱,連臉都燒了起來,她抽回手轉身去開窗,待微風把腮頰拂涼些,方才回到原來的位置,看著他,呷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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