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在哪兒?你有可見過她?”

“初七呢?你們怎麼看人的?!”

李商焦急地抓住院中打掃的奴婢一一詢問,而他們一問三不知,或低著頭什麼也沒說,李商深感不妙,直接衝到了李母的寢居,李母剛梳妝好,正準備享用早食,見兒子來了,她笑逐顏開,歡喜地問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問安了?正好,快來陪我用飯。”

“初七呢?!”李商將伸來的手往外一摜,厲聲質問,“是不是你把她趕走了?!”

這哪是兒子對母親的態度,李母非但不生氣,反而好言相勸道:“不就是個初七嘛,若我兒喜歡,初八、初九、初十,娘都給你找來,再說了,是她自個兒走的,與我無關呀。”

“明明就是你刁難她!”

李商咄咄逼人,林嬤嬤有些看不過去,挺身道:“郎君莫怒,是老奴……”

“閉嘴!”

一句話把林嬤嬤吼了回去,林嬤嬤雖面有難堪,但也不卑不亢,她直言道:“郎君莫要錯怪娘子,的確是七娘子自己走的,她還與老奴說‘沒有留下來的心思’。”

李商聞言心想定是昨晚說話太重,傷了她的心,他轉身撥腿就跑,李母見兒子如此失魂落魄,頓時沒了用膳的心思,忙焦急地說道:“還愣著幹嘛,快些追上去呀,莫要讓他做出傻事!”

林嬤嬤聽令急忙安排下去,誰想李商跑得飛快,一口氣出了興勝坊,來到東市邸舍。邸舍掌櫃曾吃過這位混世魔王的苦,見他氣勢洶洶往裡闖,想攔又不敢攔,反而是在邊上喝茶吃點的白木莫明其妙地跳了出來。

“喲,這不是李家郎嗎?”白木嬉皮笑臉,不識眼色地擋住了李商的路,“在下姓白,曾與李郎有過……”

“滾開!”李商粗暴地把白木推開,白木沒站穩,一下子跌在了花叢之中,壓壞了掌櫃辛苦栽種的花花草草。

掌櫃心疼壞了,罵不得李商,還罵不得白木嘛?連忙拽著他要賠錢,白木不耐煩地把掌櫃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小聲道:“噓噓,別鬧,我正在幹正事呢。”

說著,李商就從樓上衝了下來,看來是知道人去樓空也。

李商兩三步衝到掌櫃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人呢?她人去哪兒了呀?”

掌櫃嚇懵了,戰戰兢兢小聲問:“什麼……什麼人?”

白木笑問:“李郎是在問初七吧?她走了,還託我給你帶句話。”

李商微怔,緩過神後怒氣更甚,粗魯地將掌櫃推開,轉而盯向白木,白木一介文弱書生,不敢與之比拳腳,他縮頭聳肩,賠著笑臉道:“李郎莫要動怒,她只是說了一句‘去意已決,望珍重’而已,別激動,別激動……”

“店中馬借我一用!”李商轉頭又挾持上了掌櫃,掌櫃苦不堪言,只好拉出廄中好馬。

此時,初七早已出了長安城往咸陽而去,她的腳還沒好,只能辛苦阿財一路馱著,或許阿財知道她受了委屈,不耍脾氣也不偷懶了,一路小跑著趕路。

兩晚都沒睡好,初七累得慌,她趴在阿財身上,迷迷糊糊戲謔道:“阿財,又剩下我倆了呢,你說我們之後去哪兒呢?”

話落,她難過得吸吸鼻子,啃了口白木送的櫻桃畢羅,雖說只有幾面之緣,但他倆的情誼倒是不淺,走前,白木還答應她會拖住李商,將來重逢再送畫給她,以謝她解圍之恩,不過初七覺得自己不會再來長安了,長安城是傷心地,一點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