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們”二字,袁溯眼神一凌,如刀光直往初七臉上砍去。

“這是初七。”李商忙說,稍微猶豫了會兒,又道:“我的好友。”

袁溯聞言向初七揖禮,雖說禮數不差,但看著就是不走心。

袁溯說:“時候也不早了,小郎君先在此處歇息,明早再走,我已經安排好住處。”

自始至終,他只看著李商,也只對李商的言行有所反應,初七從他身上嗅到一股傲氣,跟個刺蝟似的,叫人不舒服。

該不會李商的家人都是這樣的吧?初七心裡直打鼓,心想若真是這樣還真難相處。

袁溯所安頓的住處就是間民宅,看起來不大,勝在簡潔乾淨,奴婢們一入院就開始緊而有序的忙活起來,先端來盆巾給李商淨手,再擺上杯暖漿讓他漱口,侍童恭敬地捧著乾淨衣袍,隨他走了一路,直跟到房裡伺候他換上。

初七被安排在客房裡,奴婢端水奉茶將她視為上賓,低眉順目的猶如傀儡。初七不喜歡被人這樣伺候著,容易讓她想起當“公主”的那段日子,趁沒人的時候,她不由對李商抱怨幾句,李商笑道:“你得先習慣,以後天天都會有人跟前跟後。”

初七聞言不由自主往門處看去,袁溯就像個門神紋絲不動地守在門口,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李商習以為常,他從小到大就被袁溯這麼護著,有他沒他時都一個樣。

李商想要拉拉扯扯抱抱,初七害羞不願意,李商乾脆關起門,轉身把她摟到懷裡,下巴抵在她額頭上,輕笑著說:“放心,他們不會說出去。”

初七瞥了眼門處,袁溯依然著在那兒,清晰的輪廓映在窗欞上,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掙開他的懷抱,小聲說:“他們不會說,但是看在眼裡,終究不太好。”

初七嬌羞,這番舉動恰似欲拒還迎,李商的情念滅去後又被煽起,不由將謝惟的叮囑拋諸腦後,追著初七想要親近,偷上幾個香吻也開心。

三番四次說不聽,初七有點生氣了,狠狠在他小臂上咬了口,李商吃痛叫了起來,“嘭”的一聲,門被袁溯無情踹開,一把出鞘長刀直指而來,一時間分不清是在警告李商,還是在保護李商。

李商愣住,不由自主鬆開手,初七紅著臉,忙不迭地逃跑了。

袁溯一板一眼地大聲問:“小郎君,剛才有異聲,你沒事吧?”

李商哭笑不得,心裡有氣也不好發作,只道:“袁叔,我沒事,下回你讓我倆多呆一會兒。”

袁溯聞言收刀回鞘,揖禮道:“遵命!”

到了下回就是晚上了,夜半,初七房裡還亮著燈,她正數著賺來的銀幣做著這幾日來的賬目,每當這時她總會想起謝惟,經常手把手教她如何記賬,如何算利錢,他說話很溫柔,就算她算得再離譜,他都不會生氣,一遍一遍教到她會為止。

那時,他一點都不像騙她的樣子。想著,初七不禁難過起來,兩手託著腮望著燈影直髮呆,就在這時門咯吱響了下,李商走了進來,一身春衫薄。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