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把臉轉過去!”

謝惟厲聲下令,其身邊的黑衣人連忙轉過身,以背相對。然而初七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跌跌撞撞走向他,一不小心被具屍體絆倒,整個人往血泊裡栽,一雙有力的手穩穩地接住她,莫名的,身子又燥熱起來,螞蟻再次爬上了她的肌膚。

“郎君。”

她終於能出聲了,本想呼救的可聽來卻像在引誘。謝惟把她抱了起來,她軟綿綿的癱在他身上,手臂猶如纏枝紋,纏上了他的脖頸。

“他們……藥……”

初七斷斷續續的呢喃著,裸露在外的玉肌白得透亮,她猶如早春的桃尚且青澀,但又無比誘人。

謝惟趕緊用紫紗裹住她,生怕春光外洩,緊接著,他打橫將她抱起,邁過滿地的屍體走了。

巷中,善男信女們跪地哭嚎,如喪考妣,謝惟經過他們面前只說了一個字:“殺。”

剎那間,鮮血四濺,鬼巷成了一條真正的鬼巷,李都督帶兵趕到之時,只剩滿地殘屍,鬼巷明王成了無頭王。

李都督望著眼下這爛攤子,直嘆氣:“謝三郎下手太狠了,這簍子算是捅大了。”

話落,他無奈地向巡城兵卒擺手示意,將整個巷子付之一炬,火光沖天,驚動了這座邊城。

初七一路都迷迷糊糊的,回到住地之後,金光與神佛依然飄在雲端,只是這回她再次看到了那位身著明光鎧,手持長玉弓的天人,他竟然與謝惟長得一模一樣。

不知怎麼的,初七心裡一陣歡喜,忍不住捏起他的臉,然後又放肆地摸上他的身子,奇怪的是觸碰到他的剎那燥熱就退了下去也不癢了,她像是抓到一根救命草,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

“你的身子涼涼的,真舒服。”

初七抱著他,用臉蹭著他的胸口,漸漸的,耳邊有喘息聲,不知是出自她的口,還是他的口,有股力量想把她推開,可她不但不退,反而纏得更緊了。

初七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尊歡喜佛,而她成了明妃,情不自禁坐到他的身上……

這就是極樂之境嗎?

一晚上的怪夢層出不窮,初七次日醒來已日上三竿,屋子裡都是她熟悉的擺設,連香氣都格外怡人。一縷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枕邊,她有些恍惚地伸出手,觸控起這縷亦真亦幻的光,指尖暖暖的,她從阿鼻地獄回來了。

“初七還沒醒嗎?她沒事吧?”

“應該沒事,三郎都弄好了。”

外頭響起李商和謝阿囡的談話,聽到“三郎”,初七不由想起夢裡的天人,一下子臉就燙了,她想定是那奇怪的薰香害她的,若再次遇到謝惟真不知如何是好,要不就裝死算了。

於是初七在房裡裝了一天的死,直到有人敲門,來人是個小奴婢,說:“三郎吩咐奴來服侍娘子,他說娘子躺了一天該起身了。”

初七莫名有點失望,想著為何不是謝惟,不過這也是一會兒的功夫,三碗羊湯下肚,她又恢復了力氣,活蹦亂跳的。

再次見到謝惟時已是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