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部落多次入侵疆域,造成邊患。其認為小部落不足以調動軍隊剿滅,他們只是想吃飽穿暖,有個安穩之處而已,於是就派遣使者招諭他們令其投降,小部落受懷柔政策感動歸順,送來很多牛馬,而他只接受了一杯酒,剩下的禮物悉數返還,後又為部落建立廨舍,開置屯田,讓人更加畏服他的威名。

謝惟見到翰海都督之後,萬分恭敬地施以大禮且垂首道:“李都督,是謝某管教不嚴,有所冒犯,望都督海涵。”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謝三郎吧,我猜‘老小子’也不是你叫的。”說著,李都督把目光瞥到李商身上,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李商,連忙扯了個乖巧的臉,訕訕地笑著說:“叔,侄兒來探望你了。”

李都督冷哼一聲,拂袖一揮,“我可沾不起你這個親戚,來人,把他押走!”

李商:“……”

李都督手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李都督肅然道:“還愣著幹嘛,先把他押到牢裡讓他吃點苦頭,免得以後沒大沒小。”話落,他瞪了李商一個白眼。

李都督的手下聽令,一擁而上,毫不留情地將李商給押了下去。初七本想還為他說幾句好話,可見這樣的陣勢,她連忙往謝惟身邊靠,假裝不認識李商,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李商押走後,李都督換了張和藹可親的笑臉,彬彬有禮請謝惟去府中一敘,初七也沾光,跟著他們進去了,只是謝惟和李都督有要事商議,把她安排在側堂。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初七找上謝阿囡敘舊,“師徒”二人永別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兩人覺得坐在都督府裡太拘束,於是就上街找了個小吃攤,一人一碗冰乳酪邊吃邊聊。

謝阿囡說起當日遇匪之事連連嘆氣,他是老馬失蹄,竟然中了人家的套,初七也是差點被馬匪劫走的人,知道其中兇險,她拍著謝阿囡的肩,十分老成地說:“阿囡,想開點,咱們走這條險道,哪有不遇賊的道理?來來,這碗冰酪我敬你。”

謝阿囡自然懂這個道理,一口吃完這涼掉牙的冰酪後很不服氣地說:“我覺得此行有內奸,要不然怎麼對我們的貨如此清楚?”

“啊?內奸?你身邊都是跟著三郎許久的老駝客了!”

謝阿囡手撫下巴想了會兒,說:“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叫成禮的?之前跟在李商左右,上回慫恿你倆打架之後,三郎就將他趕走了,後來也不知道此人下落,我在想是不是他……”

“是他告得密?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明明做錯事的是他!”

“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些人你勸他向善,和他講良心,他還會笑話你呢,等你在這條道上走多了就能明白了。”

初七聞言不禁沉默,自從跟了謝惟之後,遇到的事兒比她這幾年的事加起來還多,看來她之前把駱駝客這門營生想得簡單了。

“初七。”謝阿囡突然肅然起來,“你是不是後悔跟著咱們了?”

初七心裡咯噔,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她本想說不是,可話到嘴邊又變了一套說辭。

“我不知道,我以為駱駝客多吃苦就能賺得多,如今卻覺得是拿命在賭。”

“那你回頭還來得及。”

“可是阿爺他說過……”

說著,初七目光微怔,像是看到了鬼,突然彈起身來。

“阿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