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旁邊傳來熱鬧悅耳的鼓樂聲,一貌美如皎月的回鵑女子正在和她的朋友們跳舞,他們遇到喜事會跳舞,高興也跳舞,裙裾猶如花骨兒,一旋便綻放開來,在陽光下豔麗無比。

回鵑女子的美與眾不同,骨子裡有種異域風情,李商看得眼睛都直了,初七皺了下鼻子,嘖嘖搖頭。

“呵,男人。”

她略有不悅的把李商扔下了,剛拐過巷口,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她眼前晃過,是那個戴著耳環牽母駱駝的男子,也是當年告知她阿爺死訊的人。

“喂,你,等等!”

初七忙不迭地追了上去,誰想這男子走得極快,而小巷子裡岔路又多,沒拐幾個彎人就不見了,初七在這交錯縱橫的巷子裡迷了路。

這裡與街上全然是兩副光景,陰暗、狹隘,氣味汙糟,地上淌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水,有種令人作嘔的臭味。

初七辨不清方向了,抬頭望向天空,然而那些支起來的汙糟糟的帳子把天都遮擋了,渾濁的光讓初七更分不清南北。

得快點離開這兒!

想著,初七憑記憶摸索著回去的路,途徑一條僅供一人過的窄巷,忽見有男子袒胸露乳席地而坐,看人的眼神不懷好意,她不禁慌張起來,低頭疾步繼續向前走,可是拐了幾個彎後又回到了原處,坐在地上的還是那幾個人。

初七心裡咯噔,連忙調頭,還沒有走多遠,一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伸手要摸她的臉。

“你幹嘛?”初七大叫,兩手環胸拼命往後退,沒想後背撞到個硬物,她用眼角的餘光一瞥,是剛才坐在地上的那兩個男子,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三個人將她圍在中間,欲對她上下其手。

初七兩耳一陣嗡鳴,頭皮直髮麻,她不自覺地抽出腰間小匕首,哆哆嗦嗦地對準他們。

“我朋友就在外頭。”

話音剛落,他們笑了,說著初七聽不懂的話,目光下流。

顯然,初七沒有嚇住他們,他們商量了番,一把揪住初七的胳膊,將她往帳子底下拖,那裡鋪著條毯子,骯髒得分不清顏色,上面爬滿蝨子,還有血跡。

初七尖叫,大呼“救命”,可發出去的聲音就像是被這條巷子吃了,眼看她就要被摁在滿是蝨子的髒毯上,忽然一道黑影閃過,那三人軟綿綿的倒在了初七腳下,彷彿被抽光了力氣。

初七驚魂未定,緊緊地抱住自己,大口呼吸著,她的視線漸漸迷糊了,看不清站在跟前的是誰,只是嘴裡不停唸叨:“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人脫下披肩,一抖,一抹墨色猶如蝶翼舒展開來,輕輕地落到初七身上,再將她裹緊。

“沒事了。”他說。

初七認出了這個聲音,徒然瞪大眼睛,她昂首看著他,不知怎麼的,委屈湧上心頭,她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