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白啟高傲地昂起頭說:“夙沙大人,我不想認識她。”

夙沙對他的抗拒視若無睹,言簡意賅地介紹我:“祝千齡,她是我娘子。”

話一出,白啟瞠目結舌,驚呼連連:“你們成親了!何時的事,為何不知會我一聲?”

夙沙似乎有意避而不談,岔開話題:“阿龜爺出去了嗎?”

白啟一聲淺嘆,說道:“他啊,歲數大了,平日裡鮮少出門,總愛待在彼淵看守那片珊瑚海。”

夙沙神情凝重:“看來阿龜爺還是沒能忘掉過去。”

白啟認同地頷首,左右張望一番,問道:“流雲哥怎麼沒跟著您?”

夙沙解釋道:“他在岸邊候著。”

白啟邀功道:“夙沙大人,自從您離開後,您的大殿我日日都有打理,陳設與昔日一模一樣,就是希望您回來之時不會覺得生分。”

夙沙欣慰地拍拍白啟的肩膀。

“我趕緊去做您愛吃的桂花餅,您等著。”說完,白啟朝我扮了一個醜惡的鬼臉,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夙沙對我說:“他就是這種性子,你別跟他計較。”

我故作灑脫地回道:“我大人有大量,自是不會跟這種無聊的人斤斤計較。”

夙沙娓娓道來白啟的身世:“白啟的族源本不在雲吞海,而是伶仃海。在一千五百年前,白啟的族人死於一場突如其來的屠殺,那年我正好雲遊至此,尋得一絲生氣,從數丈深的屍坑中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白啟,那時他僅百歲不到。只是醒來後,他忘卻殺戮,忘卻姓名,後來我帶他回了雲吞海,給他取了白啟這個名字。”

我心生憐憫,愧疚道:“沒想到他的身世這般悽慘,我後悔方才這樣對他了。”

夙沙半眯雙眼,散發危險氣息,問我:“你後悔向他承認我們的夫妻之實?”

我小聲嘟囔道:“成親那夜都沒有行拜堂之儀,也未曾共飲合巹酒,我們算哪門子夫妻。”

夙沙自是一字不差地全聽了去,他當即決定:“那今夜我們再成親一回,行拜堂之儀,共飲合巹酒,這回定會比邊殿的婚宴更為隆重喜慶。”

我錯愕間,夙沙已然將四周佈置成婚宴的模樣,張燈結綵,紅綢懸掛房梁。

我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我…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不必來真的。”

夙沙不以為然地回道:“娘子不必害羞,沒有行拜堂之儀、共飲合巹酒,就不算圓滿,我不容許今生抱有遺憾。”

此時,做好桂花餅的白啟歸來,看見眼前紅豔豔的一片,好奇地詢問夙沙:“夙沙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夙沙大人看著我的眼神皆是柔情蜜意:“我要再同我娘子成一次親。白啟,去告知雲吞海所有人,今夜我夙沙大婚,宴請賓客。”

白啟不情不願地再次離去,離開前還順手將桂花餅強行塞到我懷裡。

我一想到今夜要面臨無數只妖怪的注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惶恐。

夙沙幻出兩位侍女前往他的寢殿,伺候我更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