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想了想問道:“興安大璫下隕石嗎?”

“那還是算了。”朱祁鈺笑著收起了兵推棋盤,拿出了堪輿圖,于謙給皇帝稍微覆盤了一下此次作戰。

于謙俯首說道:“陛下,這年前,講武堂是歇不了了,此次剿匪,雖然戰績輝煌,一個月內踏平山寨近百餘,剿滅山匪流寇近五萬人,可是這暴露的問題也很多。”

“這得總結許久。”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問道:“都有哪些方面?”

于謙將中書舍人寫下的厚重的總結拿了出來說道:“這首先第一就是訓練不足,這戰陣集結和放陣依舊極為的拖沓,而且軍中軍士面對敵寇有膽怯,導致動作慌亂。”

“其實就是這軍械依舊需要改良,火銃啞火、炸膛,行軍途中武綱車翻車導致軍卒受傷、糧草灑落,火藥保管運輸發生了三起起火之事,幸好平日訓練常備,沒有導致大範圍的糧草燒燬。”

“還有……”

于謙和朱祁鈺聊了很久此戰的得失,朱祁鈺能聽得懂,但是多數都是需要經年累月訓練和作戰,才能有效改良。

“陛下,明年要恢復洪武年間舊衛所,恢復屯田,還有河套地區的作戰,臣以為,京營可為主力,但是也要邊軍配合。”于謙對大明京營的戰鬥力做了一個大致的總結。

現在的十二團營,實力是有的,但是長驅萬里,還是力有未逮。

但是在家門口,趕跑集寧殘存的瓦剌人,恢復洪武年間的舊衛所,再加上邊軍配合。

還是綽綽有餘。

朱祁鈺每日操閱軍馬,自然是對此聊熟於心。

朱祁鈺想起了興安說的書信說道:“說起出塞用兵,朕剛收到了韃靼人的書信。脫脫不花的那個字,真的是…一言難盡,這麼久了,雖然有了點長進,但是依舊是有點看不明白。”

于謙拿起了書信看了半天,嘆息的說道:“就是一些剛識字的掌令官,寫的也比脫脫不花這狂草,強得多,應該讓脫古活著小王子,教他書法。”

“統一四海的大皇帝陛下,陛下如天日一般恆久,滋潤萬物生長,臣懷著無比恭敬謙卑的心態,向陛下問安,草原上所有的牧民都在感謝著您的慷慨與仁慈,因為陛下的偉大,草原變得愈加繁榮,感謝陛下的……”

脫脫不花這封信,抬頭依舊是一連串的馬屁,朱祁鈺自動忽略不計了。

脫脫不花的馬屁能拍成這樣?于謙估計給他潤筆修飾了一番。

韃靼可汗一共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燒荒,燒的韃靼人心驚膽戰,他們誠惶誠恐的希望陛下不要把燒荒燒到他們家裡去。

第二件事就是賀歲,韃靼人在過年之前,會驅趕三千匹戰馬,五千只羊朝貢,還有兩百匹種馬,這不是貢市,這是朝貢,朱祁鈺作為戶部尚書,自然不會虧錢。

朱祁鈺摳門嗎?那做生意,賺錢嘛,不寒磣。

第三件事則是感謝大明對小王子的教導,小王子的字,已經寫得比脫脫不花還要周正了。

“脫脫不花想要擺脫瓦剌人的控制的意圖已經顯而易見了,草原上這兩年必然會開始腥風血雨,陛下,咱們該早做準備了。”于謙放下了書信,深吸一口氣,脫脫不花提到的小王子,自然想保他姓名。

朱祁鈺吐了口濁氣說道:“我們不是時刻準備著嗎?”

“瓦剌這群劊子手,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掃庭犁穴。”

興安匆匆的走了進來,俯首說道:“陛下武清侯求見。”

“宣。”朱祁鈺點頭,石亨這回京兩天了,除了覆命之外,就一在搗鼓著什麼,而且頗為機密不與外人言。

石亨抱著一卷物東西極其神秘的走了進來,笑著說道:“陛下,臣燕山平寇,偶然見一隻吊睛大蟲虎嘯山林,臣就獵了這隻大蟲。”

“臣的箭法陛下也是知道的,這好巧不巧,正好射中了眼睛,皮毛未有磨損,頗為完整。”

石亨將手中之物猛地展開,一張完整的虎皮,出現在了朱祁鈺的面前。

而且是純白色,道道黑色花紋,煞是好看。

朱祁鈺伸手摸了摸,這是硝好的皮草,他這才會知道,原來這老虎的花紋,在面板上也是有花紋。

“臣尚有幾分武力,特獵白色吊睛大蟲送與陛下。”石亨笑著說道:“這大蟲還有兩隻半大的幼崽,可是兇得很,奪路狂奔想跑,臣一併打了,為陛下做了兩個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