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機靈。”朱祁鈺向著乾清宮而去,興安讓小黃門領著陳婉娘去了偏殿。

朱祁鈺回到了乾清宮之後,就開始寫敕諭,他思考了許久之後,寫好了數分奏疏送去了京師。

勢要豪右之家,把他當成了暴發戶,那自然要讓他們嚐嚐暴發戶的手段。

朱祁鈺做了許多的安排,直到子時的時候,才全都遞給了興安說道:“明天一早送到京師,他們要讓朕看看厲害,朕自然也要讓他們看看,朕的手段。”

興安嘆息,這真是好賴話,都讓陛下給說了。

這群不知天命的人,這會兒還不知道起鬨的庚寅房,就是皇帝陛下本人。

朱祁鈺來到了盥漱房,認真的梳理著自己的想法,確定沒什麼遺漏。

“陛下,奴家伺候陛下沐浴。”陳婉娘踩著水來到了陛下的身側,輕聲說道。

朱祁鈺點頭說道:“嗯。”

次日的清晨,朱祁鈺五更天就起床了,顯然陳婉娘不太懂朱祁鈺的作息規律,半夜征伐,她早已經潰不成軍。

她迷迷糊糊的看著奪了她身子的男人,離開了寢宮。

她的官人,是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個人。

朱祁鈺來到了文華殿。

參加廷議的南衙眾人已經到了。

于謙、石亨、石彪、陶瑾、李賢、李賓言、林聰、徐顯宗等人,都到了文華殿內。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否?”群臣見禮。

朱祁鈺點頭說道:“朕躬安,坐。”

南京的文華殿和北京的文華殿的格局大致是相同的,但是也有不同。

比如之前,這文華殿上,是沒有燒的只剩下了半個的龍旗大纛。

但是現在它又出現在了南衙的文華殿上。

這顯然是興安做的,就是做了一面新的朱祁鈺的龍旗大纛,然後燒掉了半個,放在了琉璃之中。

殺人誅心這件事上,大明的君臣,始終都拿捏的死死的。

朱祁鈺開口說道:“朕昨日聽聞,有人說,大明皇帝的軍事是一百分,那政治就只有八十分,財經事務應該打零分。”

“說咱們大明朝定國就是軍事,馬上打得了天下,下馬治不了天下,要看朕的笑話。”

于謙驚訝的問道:“誰呀,這麼蠢。”

于謙平時是不喜歡罵人的,別人彈劾他,他都一笑而過。

但是如此蠢笨的發言,實在是讓于謙有些驚愕。

看看邸報,就不能說出這種貽笑大方的話!

什麼叫做政治只有八十分?什麼叫財經事務打零分?

試問天下還有比陛下更明白財經事務這四個字的嗎?

顯然沒有。

“一群不知天命的人。”朱祁鈺笑著說道:“他們不知天命,但是卻提醒了朕。”

“南京百姓,已經充分的見識了我們軍事上的實力,也看到了我們安土牧民的能力。”

“但是他們現在迫切關注的問題,看物價能不能穩定,會不會餓死人,會不會凍死人。”

“這些問題。是百姓眼下最是關心的,也是對我們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