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探了探身子問道:“皇叔路過彰德府,可曾見到趙王?”

朱瞻墡一個機靈,俯首說道:“臣不敢。”

這親王之間四處聯袂,乃是要掉腦袋的!

他雖然路過了彰德府,可是一路狂奔,未曾在彰德府跟趙王有任何的聯絡。

朱祁鈺笑著說道:“皇叔多慮,還請皇叔寫幾封書信給咱們燕府諸龍子龍孫,請他們入京來。”

“這南京留都有人謀反,朕念親親之誼,他們若是被小人蠱惑,參與到了這謀反之事之中,朕亦不能私。”

朱瞻墡聽聞,鬆了口氣說道:“陛下下旨詔燕府諸王入京便是,臣以為都是燕府同氣,入京也是應有之意。”

“陛下寬仁。”

朱瞻墡這話可不是胡說,萬一有些燕府的蠢貨,動了什麼心思,參與謀反,最後結果只有賜死一途了。

朱祁鈺點頭說道:“朕已經下旨,讓燕府諸王入京,還請皇叔寫封書信,勸他們入京。”

燕府有親王襄王、稽王、趙王、鄭王、荊王、淮王,其中只有趙王是文皇帝朱棣子嗣,其餘皆是仁宗皇帝子嗣了。

朱祁鈺讓襄王寫信勸他們入京,是不讓他們害怕。

大皇帝愛殺人,舉世皆知,這要入了京,人頭落地怎麼辦?

但是皇帝下旨,嫡皇叔作保,也安燕府諸王心思。

“臣領旨。”朱瞻墡鬆了口氣,陛下不像是傳聞一樣愛殺人呀,對諸王也是寬宥了。

朱祁鈺點頭說道:“有勞皇叔。”

“臣愧不敢當。”朱瞻墡趕忙俯首說道。

朱祁鈺安排了十王府騰出一個王府來,安排襄王入住,襄王雖然花天酒地,但只有三個兒子,人數也不多,一個王府足夠住得下了。

“臣謝陛下隆恩,臣告退。”朱瞻墡再次三跪五叩離開了泰安宮,開始準備住到十王府裡去了。

一切皆定,朱瞻墡才鬆了口氣,坐在王府之內,吹著口哨,美滋滋的侍弄著花花草草。

朱瞻墡笑著說道:“羅長史啊,準備好上好的筆墨紙硯,孤呀,要作畫,等到諸王入京的時候,諸王朝拜圖,以表親親之誼。”

“還有要給諸王寫信,省得他們擔心。”

羅炳忠俯首問道:“臣遵旨,不過殿下入宮覲見,咱們這皇帝是不是如同傳聞中一般暴戾啊?”

朱瞻墡想了想,搖頭說道:“並非如此,陛下一片公心,不為非作歹,不會殺人。”

朱瞻墡說了一句很正確的廢話,皇帝怎麼會隨意殺人呢?被殺的都是死罪難逃之人!

羅炳忠認真聽聞之後,以準備筆墨紙硯之物為由,離開了王府,向著泰安宮而去。

朱瞻墡看著羅炳忠的背影,晃著身子,他知道羅炳忠不是他的人,而是皇帝的人。

但是他依舊裝作不知道。

他是求活求富貴,自己的恭敬之心,也需要讓皇帝知道不是?

羅炳忠在泰安宮的御書房裡詳細的稟報了他在襄王府的一切。

朱祁鈺聽完頗為無奈,這傢伙怎麼這麼苟!

簡直是無懈可擊。

“嗯,羅長史有意入朝為官嗎?”朱祁鈺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羅炳忠是個舉人,入朝為官,也是去地方做個推官,但也有可能像海瑞一樣爬到正二品的位置上。

羅炳忠搖頭說道:“國朝有叛,臣還是在襄王府好一些,為陛下分憂。”

羅炳忠還要監視朱瞻墡,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彼此的作用。

但是朱瞻墡也沒什麼野心,做事也很有規矩,在襄王身邊也不是個壞差事。

朱祁鈺點頭,取了五十銀幣算做是恩賞,放賞給了羅炳忠。

在襄王府的書信順著官道驛路向著諸王府而去的時候,嶽謙等人也急速奔向了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