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面色大喜,他本身就是軍籍出身,對附庸風雅壓根不感興趣,科舉考得好,他也是憑藉著策問邊事得了好多o,才得了三十三名。

整日裡待在翰林院,人都坐麻了。

“臣等定不負君命!”江淵和王悅俯首領命。

朱祁鈺進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調動,就是為了把于謙調回京師。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問道:“山西的私發鹽引,查的怎麼樣了?朕可不信,只有祁幫在私印鹽引之物。”

江淵搖頭說道:“陛下,這河套剛勝,這私發鹽引,就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片都找不到了,唉,這幫人啊…”

江淵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軍事勝利可以保證政治勝利,大明鐵拳錘了集寧之後,再耕犁了河套地區。

這一下子,整個山西境內的所有私鹽鹽引,完全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是什麼?

就是欠揍。

朱祁鈺點頭說道:“還是讓俞尚書多盯著點,山西境內不止祁縣商幫,還有許多商幫,若非河套在大明到了大明手中,哼…”

江淵呆滯了許久說道:“陛下,鹽引終究容易偽造,為何不用銀幣取而代之呢?臣愚鈍。”

整個大明朝的財經事務,那必然是兼任戶部尚書的大皇帝,最明白了。

整個大明朝沒有比朱祁鈺更懂財經事務。

朱祁鈺嘆了口氣說道:“賈家營貢市,就是個例子,朕給了貢市銀幣,可是鬧成了什麼樣子?”

“那群韃靼王逼著百姓投獻大明。朕若是給邊鎮銀幣,而非鹽引,江侍郎,淮鹽必然會無人承兌,這鹽引就廢了。”

“繼而必然是鹽價水漲船高,於國不利。”

江淵恍然大悟,有宣府貢市的例子在,將鹽引直接更替為銀幣,在表面上,看似是個良政,但是一旦執行,立刻就變成了惡政。

他趕忙俯首說道:“陛下英明,臣惶恐,臣對財經事務一竅不通,只是心中有惑,謝陛下解惑。”

江淵不是為了什麼利益集團發聲,他就是督辦山西鹽引之事,有點自己的想法,陛下嘉納良言,他自然會說。

朱祁鈺笑著說道:“無礙。”

能為了大明朝出城守城之人,死戰西直門下不退,一文弱書生,有這種膽氣,操守不差。

靠不住,朱祁鈺也不會讓江淵去河套了。

朱祁鈺面色為難的說道:“武清侯深受聖恩,現如今又有了戡定之功,勢必會極為強勢。”

“於少保都要以禮相待,你過去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江淵俯首說道:“臣明白。”

這差事的確是不好辦,但是也不是不能辦,要看個人能力。

其實朱祁鈺誤會了。

石亨和于謙之間的相處模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因為他們素有舊怨,所以才會處處不對付。

兩人算是老對手了,也算是袍澤,京師之戰就抵背殺敵,集寧河套再次抵背殺敵。

一個京營總兵官、一個京營總督軍務,要是關係融洽,那寢食難安的就該是皇帝了。

若是換了旁人,石亨只會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