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的重文輕武,是趙二的原罪。

趙二在攻打了北漢之後,焚燬了太原城,在滅國之戰後,沒有任何賞賜,就開始攻伐遼國,開始收復燕雲十六州之戰。

趙二的行為就是和朱祁鎮一樣的軍事冒險,而且兩個人有著共同的特點,特別喜歡參與到具體的指揮之中。

趙二發明了陣圖這種理想產物。

而軍事冒險失敗,必然要承受失敗的代價。

重文輕武,只是趙二為軍事冒險付出的代價之一而已。

“陛下,昌平侯求見。”興安和小黃門耳語了幾聲,俯首稟報著。

朱祁鈺點頭說道:“宣。”

楊洪已經收到了大明軍隊戰而勝之的訊息,同樣楊洪也看到了景泰年間的大明軍常勝,和永樂年間大明軍常勝有何不同。

足以瞑目了,他最後的心結終於得到了一個頗為圓滿的答案。

楊洪和于謙同時產生了一種想法,那就是陛下身後有高人。

這個高人是誰?楊洪沒有答案,但是楊洪可以肯定,那不是于謙。

具體是誰,楊洪沒有想去探究的意思,他只是道賀的。

“臣為陛下賀,為大明賀!”楊洪見禮。

除了感慨戰無不勝的大明軍隊再次回來了以外,他還感慨,大明再次迎來了英主。

朱祁鈺示意楊洪就坐,笑著問道:“下盤棋?”

楊洪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等於少保回來之後,再下棋吧,臣實在是沒精力,應付興安大璫那些天災。”

“陛下,臣歲數大了,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勳,也仗著自己年歲大了,說一點僭越的話。”

朱祁鈺眉頭緊皺,楊洪不是個恃恩自恣的人,他總是小心的維持著一個將領的生存之道,今天這是怎麼了?

朱祁鈺十分鄭重的說道:“昌平侯有何諫言,儘管說便是,朕不是一個不納諫的人。”

楊洪斟酌了一下,深吸了口氣說道:“陛下,十二團營的基礎是於少保奠定的,陛下自然不會薄待於少保。”

“但是四勇團營的基礎是指揮同知範廣奠定的,臣以為此次放賞,在功勳部中,是不是也有範廣的一份功勞?”

楊俊雖然是庶子,但是其積累的戰功足以封伯了。

因為戍邊需要,調任遼東任總兵官的範廣,就應該被遺忘嗎?

楊洪不是在討論公平不公平的問題,而是在討論人性。

範廣守遼東,不能參與河套之戰,範廣從遼東至京師打下了京營四勇團營的基礎,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萬一範廣有點想法,遼東豈得安寧?

楊洪俯首說道:“陛下,臣不是為了範廣請功,董山和李滿柱自從聽從瓦剌的號令之後,在正統十三年起屢次叩關,滿掠而歸。”

“鎮守山海、永平總兵官應城伯孫杰,素無將略,不恤人難,士卒嗟怨,軍政廢弛,不能守關,已經被陛下斬於前歲大閱之前。”

“範廣再任遼東之後,邊方安寧,董山、李滿柱不敢再進犯,臣以為此乃範廣之功,善戰者無赫赫之名。”

朱祁鈺一聽是這個事,面露微笑看向了興安說道:“取寧遠伯範廣的印綬來。”

“朕從來不是個小氣的人,而且此次集寧河套之戰,範廣雖然人在遼東,但是並非寸功未有。”

“此次韃靼人如此老實,未曾和瓦剌再勾連在一起,乃是範廣鎮守遼東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