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百任城衛也已經衝出了驛站之外,和響馬剿殺在了一起。

兩軍交戰,一旦糾纏在一起,想要撤退,只有敗退一途,倭寇橫行,任城衛也不是未經歷戰陣,配合極為周密。

在著甲緹騎的衝鋒之下,終於將對方分割包圍了起來。

這群響馬之中,有一批人極其悍勇,即便是被人包圍,依舊是死戰不退,唐興親自帶著著甲緹騎,將其悉數擊斃,這戰局終於變成了一邊倒的趨勢。

雨越下越小,天空終於亮堂了一些,昌平馬驛外的戰鬥,終於接近了尾聲。

唐興摘掉了面甲,穿著粗氣,看著滿是斷壁殘肢的戰場,喘著粗氣,這打了半夜,贏了。

這批響馬至少有五百餘人,被擊斃了兩百,俘虜了一百餘人,還有二百人在逃,緹騎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在打掃戰場。

並且散出去了斥候。

已經完全當做戰爭在處理。

唐興由衷的吐了口濁氣,暗道幸運,民間禁甲,禁弩禁銃,不過天氣很差,即便是有銃,也無所謂了。

“唐指揮,這裡有倭寇!”一個緹騎大聲的喊著。

唐興面色鉅變,來到了昨日戰場處,果然是倭寇。

這些倭人矮小,而且還有很奇怪的髮型,月代頭,顱頂頭髮剃光,中間只有一綹,兩鬢留髮。

“該死的孔彥縉,他瘋了嗎?居然敢通倭!”唐興用力的踹了一腳,怒氣更盛。

他已經完全認定了通倭之人,必然是孔彥縉。

密州私設市舶的主謀兩位駙馬都尉已經在京斬首,一眾山東大吏被砍,有的在查補,漕汶張氏瑟瑟發抖,極其謙卑,只有曲阜孔氏了。

漕汶張氏不敢反明,他們藉機牟利的膽子很大,但是他們謀反的膽子沒有。

孔氏就不見得了,敢把大明皇權踩在土裡的面,整個大明除了曲阜孔氏還有人嗎?

沒有。

唐興深吸了口氣,惡狠狠的啐了口痰,說道:“把這幾個倭寇全都燒了,活著的送去京師!”

李賓言雖然還在發燒,但是依舊強撐著身子,一直處理著過往公文,為了保暖,他披了一層被子。

三日之後,緹騎、任城衛、山東都司衛軍,開始將曲阜團團圍住。

曲阜孔氏上下一片哀嚎,近百人坐實罪名,近三百人被鞫,剩餘的人,全都嚇得面如土色。

曲阜、平清、泗水、滋陽、兗州府的衙役、白役悉數出動,將串聯而起罷考的十數名居中聯袂的舉人,抓捕歸案。

所有人都被押解前往京師。

兗州府,上下一片蕭索。

天字第一號大案,終於落下了帷幕。

朱祁鈺收到了李賓言的奏疏和唐興的奏疏,立刻讓興安拉著他的輅車,向太醫院而去。

在唐興的奏疏之中,李賓言寫完奏疏之後,徹底病倒了,高燒不退已有三日。

四匹馬拉著的輅車,在官道上疾馳而下,至涿州更換車輛,一路上換車,馳命走驛,不絕於日月。

上千里路,用了一天半的時間,陸子才,趕到了兗州府的昌平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