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一說,盧忠忽然想起了,那個舔王振腳底板,坐上錦衣衛頭把交椅的指揮使馬順。

“他被當殿打死了,你不知道嗎?”盧忠示意錦衣衛開啟牢房的大門。

“誰?”

“馬順啊。”

趙輝一愣,隨即說道:“不應該啊,他不是和那個大璫金英關係極好嗎?”

顯然,趙輝對朝中大事,並不清楚,從南京至北京,一路上游山玩水,瓦剌人退了,他才進的京師。

之後也是貪歡享樂,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多少年了。

盧忠無奈的說道:“金英和曹吉祥被陛下身邊的大璫給活埋了,至於埋在哪裡,就不清楚了。”

趙輝從來沒上過朝,不瞭解,也正常的很。

“趙輝,你進了京師,就沒打聽打聽朝中大事嗎?”盧忠頗為好奇的問道。

趙輝搖頭說道:“快把好酒好菜給駙馬爺我端上來!”

“大事,我只知道他們兄弟倆爭家產,爭的你死我活,太廟殺人,我的老天爺喲,這得做了多大的孽呀,才能做這種事?”

“不過陛下做事還是有分寸的,留下了稽王府一門,事兒沒做絕。”

“好吃!這酒不錯,汾州孝義來的?從宮裡拿來的吧,酒液泛白,色澤白瑩,入口柔,地道!”

羊羔酒和羊羔沒啥關係,只是因為它如羊羔之味甘色美,故此得名,汾州孝義羊羔酒乃是大明貢酒,等閒人家決計沒有。

趙輝要貢酒,也是試探陛下到底何意。

盧忠點頭說道:“的確是從宮裡拿來的,快些吃吧。”

趙輝這兩天嘴巴都淡出鳥來了,大快朵頤,絲毫不顧及盧忠還在場,他邊吃邊說道:“你小子,爺跟你說,出去了也得找你麻煩,現在討好我?沒門!”

“等到你跪在我府門前,哭天抹淚認錯的時候,我連門都不讓你進!”

“非讓陛下剮了你不可!也不看看駙馬爺是誰!陛下的姑老太爺!”

“還有那個李賓言,和你一道剮了。”

趙輝邊吃邊說,自然是噴的哪都是,盧忠退了一步,站在牢房裡,也不說話。

陛下做事從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至少盧忠如此認為。

自從陛下登基之後,就沒有人,能從這天牢裡活著走出去。

樁樁件件,在辦之前,都把罪名坐實了,才開始查補,每次查補,陛下都是被氣的不行,讓他們死的有理有據。

就連鳳陽詩社那十四個筆正,他們違背了敕諭,陛下已經三令五申,言南遷者死,他們非要跳出來試試陛下的底線,非要抗旨不遵。

而且還搖唇鼓舌,為瓦剌人壯威,割讓大同、宣府,迎回稽戾王,再圖南遷。

割讓山外九州?

呸!

盧忠突然站定了腳步說道:“趙輝,你和王貞慶,在密州設立市舶,私自得利的事兒,已經被陛下查清楚了。”

“下旨賜死你二人,籍家,全家流放永寧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