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濂看了看賬目,和度支部的大使王祜又聊了許久,才俯首說道:“陛下,臣這裡也可以拿出兩分來。”

這樣一來就是兵仗局一枚銀幣,可得一錢四分,而朱祁鈺的內承運庫只得八分,而太倉也只得八分了。

朱祁鈺認真的思考了許久說道:“那這樣,朕給兵仗局一枚奇功牌,每年有提高工藝、縮減流程,卻能保質保量的提高產能的工匠,授予奇功牌一枚,暫定十年吧。”

“但是千萬不可捨本求末,還是得多培養工匠,擴大基數。”

擴產一倍,再建一個兵仗局的分廠,不就好了嗎?

但是大明沒那麼多的銀匠供朱祁鈺霍霍,限制產量的不僅僅是機器。

提高勞動報酬,也是招攬天下銀匠。

李永昌深吸了口氣俯首說道:“臣領旨。”

多給錢、給奇功牌,這是無上的殊榮,足夠那些個工匠,不眠不休的改進工藝了。

林繡和度支部大使王祜互相討論了半天,又算了半天,最後嘆息的說道:“陛下即便是如此,三十年後,至少還欠一千億枚銅錢,大約五千萬銀幣…”

度支部大使王祜補充說道:“這還不算曆年鹽引欠下的,前事不算,每年超發鹽引,也要有三十多萬枚,三十年大約九百萬枚銀幣,也就是兩百億左右的銅錢。”

林繡十分保守的估計了大明人數的增長,十分保守的增減數字,但是最後還是得到了一個讓人顫抖的數字,一千億銅錢,億吊銅錢。

度支部大使王祜,則是補充了之前鹽鐵會議的錢引,那也是貨幣,那也是欠賬。

多少?不多,兩百億銅錢,不過兩千萬吊而已。

加起來不過是五千九百萬的銀幣罷了,相比較一億兩千萬的銀幣欠賬,確實不算多了。

朱祁鈺看著林繡的賬本,最終嘆息的說道:“盡力而為吧,你們難,朕也難,都難,咱們啊,都勉為其難吧。”

欠的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還得清。

大明一旦開海,這欠賬會不停翻番一樣,漲到天上去!

鹽鐵會議結束了,于謙留了下來,陪朱祁鈺下兵推棋盤,這次玩的是嶺北之戰的地圖,就是洪武五年的嶺北之戰。

于謙執北元,朱祁鈺執大明,這一把四百多個回合,玩起來太慢了,至少要半個多時辰。

兵推過半,興安嘆了口氣說道:“其發和林始於一處,旁及四隅,凡在東西南北者,皆知其所自也。震淺則大,而所及者近,湧泉溢水,三百里人煙幾絕,摧折無遺。”

“地陷。”

“陛下勝。”

于謙呆滯的看著興安,上次隕石的事兒,他已經十分的驚駭萬分了,這次提前說好了不用隕石,居然搞起了地陷?!

這還是淺震,涉及範圍很近,正好把于謙手中的北元主力消滅的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

興安伸手將於謙中路軍主力旗,一一拔掉,嘆息的說道:“天災人禍,非人力也。”

“誒,不是,你這個大璫,怎麼能這樣呢?這怎麼會有地陷這種事呢?!”于謙終於忍不住了,下棋就下棋,這已經不是黑哨了,這是強行結束!掀棋盤了。

這路子太野了,以至於,于謙都呆滯了。

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