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就是死於牝痔割治,他常年患有痔瘡,割掉痔瘡之後,張居正術後感染不幸逝世。

這類的朝堂大員都可以承受刳腹之術,證明是有一定的基礎在。

但是現在反對的聲音如此的大,朝臣上書、詩社抨擊,坊間議論紛紛,都已經被如臨九霄的大皇帝知道了,可想而知,鬧得多兇。

雖然朱祁鈺已經派出了汝安詩社,解釋說明刳腹之術的重要性。

但是似乎並未引起什麼共鳴。

朱祁鈺又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說道:“誰要是反對,朕就把他北鎮撫司去!讓他們和盧忠的刑具講道理去!”

“朕就這個道理,愛聽就聽!”

朱祁鈺一甩袖子,怒氣正盛。

興安俯首說道:“陛下陸子才、欣可敬都是良醫,陛下送了那麼多奸細去,就是庸才,也練出來了,陸子才既然敢動刀,那自然是有一些把握。”

陛下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失去了往日的穩健,即便是陸子才和欣可敬失敗了,必須要授勳,也可以有更圓滑的方式。

但是他勸不動。

“把朕的十八匹馬的輅車拉出來,朕要擺駕前往太醫院!”朱祁鈺站了起來,繼續說道:“把朕的冕服取來。”

“朕不怕非議,但是陸子才、欣可敬他們怕。”

“言可殺人!”

“朕是大明天子,朕不準方興未艾的刳腹之術就此沉淪!”

“朕不準太醫院停止刳腹,岐聖門庭就此止步!即便是沒救活!這刳腹之術也要發展下去!”

“這罵名,朕擔了!”

禮部尚書胡濙,收到了三六九共計十八匹馬拉著輅車出動的訊息,立刻就站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最近京師的亂子。

在陛下還未出動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無論陛下要做什麼,陛下不能錯!

陛下要是錯了,他們禮部是要負全責的。

他立刻帶著禮部的兩個侍郎,還有翰林院的一些學士就奔著太醫院而去。

等到他趕到的時候,比他先到的是于謙。

胡濙能在禮法上為陛下洗地,但也是說辭,陛下需要託底。

“於少保。”胡濙匆匆而來,眉頭緊皺,胡濙又不是李賓言,他知道于謙託底之事。

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嗎?連於謙都到了。

于謙頷首說道:“胡尚書。”

于謙比胡濙更瞭解陛下,陛下到底在挑戰什麼,他一清二楚。

那是幾百年以來的理學、道學,是一種內無妄思,外無妄動,幾百年來的慣性。

那是現在陛下還不能碰的地方,若是出現了問題,他在場,他就可以擔責。

陛下英名無損,功業無垢,是于謙實現他天下人人為私,陛下一人公耳的政治理想和主張的最重要的保證。

于謙等在鵝毛大雪裡,看到比朱祁鈺的車架出現在了街邊。

“陛下駕到!”興安在前面做先導開路,引著滿是華蓋的儀仗來到了太醫院的門前。

挎著繡春刀的錦衣衛,帶著腰劍、大紅宦服的宦官,十八匹白馬拉動的輅車停在了太醫院的門前。

盧忠帶著十騎天子緹騎,列陣擺開,朱祁鈺從輅車上緩緩走下。

石亨、楊俊、劉安、孫鏜帶著十二團營的精銳,揹著火銃在輅車壓陣,明晃晃的鉤鐮槍,劃破了雪花。

那不是儀刀,俱開刃,寒光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