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賜席,大明皇帝依舊是依照慣例,滴酒不沾,日野富子作為倭國使臣也出現在了大宴賜席上,她看著那些倭人足輕的眼神格外的羨慕,大宴賜席,這些足輕們有了大明身份,是坐著吃酒,日野富子作為使臣,卻只能站著。

待到所有人散去之後,朱祁鈺並沒有馬上回泰安宮或者講武堂,而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太廟,從興安手中接過了點燃的香,放在了香爐之中,看著列祖列宗的畫像,靜靜的看著。

他在靜靜的訴說著自己的功績,自己在太廟砍了稽戾王后,並沒有給大明列位先祖蒙羞,今日又有榮耀盡歸大明之事。

朱祁鈺負手而立,看著朱元璋、朱棣等人的畫像靈位,開口說道:「咱大明起於群雄蜂起之時,依靠百姓,打下了江山,怎麼護持百姓,咱也不是很會,咱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肉食者們,去海外朘剝去,朕給他們搭了廣闊的舞臺去朘剝,要是再在門裡橫,咱只能下手不留情了。」

秋風忽然吹動了一下,畫像似乎翻卷了一下。

「權當列祖同意了。」朱祁鈺看著香火燃盡,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都已經走了,怎麼解讀他們的意見,解釋權歸大明皇帝所有。

皓月當空,今天是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節,也先雖然死了,但不代表朱祁鈺停止了祭祀土木堡陣亡軍士,這個心裡的疙瘩,雖然解開了大半,但他還深刻的記著。這個日子,已經成為了朱祁鈺的思政日,每到這一天,他都會靜下心來,把這一年總結一番,而後再繼續向前。

自正統十四年大明天變至今的大思辨已經悄然結束,但大航海時代到來的大思辨,又徐徐展開。

新形勢下,大明又將何去何從?

朱祁鈺大跨步的跨出了太廟,向著講武堂而去,他現在已經很少回泰安宮了,他不在泰安宮,太后、后妃、孩子們才最安全。

舊時代的殘黨反撲,必然撲向朱祁鈺本人。

「陛下威武!」朱祁鈺走出太廟,由三名天子緹騎帶領的兩百明光甲緹騎們,已經恭候殿外。

守護就是天職!忠誠就是底色!

這些墩臺遠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們,他們的眼神裡除了狂熱就是堅定,墩臺遠侯們清楚的知道,他們能做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是因為陛下比他們更加偉岸。

即便是朱祁鈺一再強調,自己做的工作微不足道。「擺駕,回講武堂後院。」朱祁鈺坐上了車駕,告訴

了興安目的地。

只是回到了講武堂後院的朱祁鈺,聽到大別墅裡面的歡聲笑語,臉色一變,冉思娘那個小妖精,居然把高婕妤也給喊了過來,這是要玩兩面包夾芝士!

只有小孩子才覺得這是享受,已經邁入中年的朱祁鈺,卻知道腰子受不了!

即便是他每日操閱軍馬,身體機能擺在那裡,對付一個他還遊刃有餘,對付兩個,實在是力不從心。

「呀,陛下回來了。」冉思娘看到了朱祁鈺的身影,立刻從二樓的窗臺衝了下來,石灰噴燈的輝光之下,冉思孃的面板就像是嫩豆腐一樣滑嫩。

「陛下,明天還有鹽鐵會議。」興安小聲的提醒著陛下。

「照例進行。」朱祁鈺向前走去,男人,不能說不行,不行也得行!

「恭送陛下!」興安站在後院門前俯首恭送。

毫無疑問,陛下是真正的勇士。

次日的清晨,大明皇帝如往常一樣出現在了大別墅的餐廳,翻閱著今日的備忘錄,準備參加每日廷議和鹽鐵會議。

興安離得近,能看到陛下手指頭有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