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朕不把他滅了,朕跟他姓!(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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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當初被人從郕王府拉到奉天殿,坐在四方凳上監國,朱祁鈺就已經跟親親之誼這四個字絕緣了,皇帝被瓦刺人俘虜,作為郕王去監國,最後登基,擊退瓦刺人後太廟廢稽戾王太上皇帝號,炸了稽戾王的墳頭,最後太廟悍然弒君,朱祁鈺哪來的親親之誼。
襄王為何在大軍凱旋之時,立刻馬上,連口水都不喝的奔著大寧衛去了?朱瞻墡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皇帝這兒親親之誼,那是一點沒有,陛下對襄王府的種種恩賞,是看在朱瞻增為大明奔波的份上,和親親之誼沒有半厘錢的關係。
「這..」江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親親之誼這塊,陛下自然有,嫡皇叔、沂王府,不都是親親之誼的體現?
「江尚書的意思是,這件事兒,想要推行,會有阻力。「于謙為江淵分辨了兩句,江淵是個幹實事兒的人,就是這張嘴就不討人喜歡,沒事就懟戶部尚書沈翼一句,江淵說不清楚的話,于謙要說清楚,這是百官之首的職責。
朱祁鈺非常認可於謙和江淵的話,他看著于謙頗為認真的說道:「那自然會有阻力,但凡是把手伸向老百姓的政令,都會得到廣泛擁戴;但凡是維持現狀的政令,大家都會真心認可;但凡是把手伸向了肉食者的政令,就會備受攻訐,阻力重重。」
「中原數千年,風風雨雨王朝更替,大事小事莫過如是。」
「陛下聖明。」于謙沉默了片刻,為皇帝陛下點了個贊,有些道理臣子明白,但是臣子不能說,這話只有陛下可以說。
江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陛下和於少保論政,可每次,江淵都膽戰心驚,這等話,能講的這麼明明白白嗎?
於少保這頭不勸也就罷了,還順著陛下的話說陛下英明!
朱祁鈺靠在軟篾藤椅的椅背上,對著于謙底氣十足的說道:「皇叔不在京師在大寧衛,這鄭王被坑沒了,這沂王、崇王還小,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鬧起來,能去找誰?忠國公府,我們的京營大都督石亨石都督算一個,浚國公算一個,浚國公領宗人府事,也回來了,能請得動,就讓他們請!」
這最後一句,朱祁鈺以前是萬萬不會說的,朱祁鈺以前喜歡拿石亨說事,是知道石亨不敢、更不會跟著胡鬧,親疏有別,朱祁鈺能拿石亨說話,但是之前朱祁鈺絕對不會這麼說陳懋。
他清楚的知道老爺子忠於大明,至於是否忠於他這個皇帝,那就尚未可知了,他自然不能點陳懋的名字,容易出事兒,君臣相隙。
這問清楚了,這便能說了。
于謙搖了搖頭,笑意盎然的說道:「浚國公年事已高,回京後除了到講武堂,概不見客,想請浚國公出面,還不如從臣這裡想辦法來的簡單。」
大明頭號權臣、皇權和臣權鬥爭的漩渦中心、大明晉國公于謙於少保,分量確實夠了,可是拿什麼籌碼讓於少保為他們這群廢物點心說話?
廢物就是廢物,連利用價值都沒有。
駙馬都尉權柄丟失後,這兩京一十六省的五城兵馬司也有人管理,無論是銳卒、庶弁將,還是放歸軍卒,那都是陛下的忠實擁躉。
朱祁鈺笑容更甚,敲了敲桌子說道:「從於少保身上想辦法,他們能想出什麼法子來?朕都奈何不了的晉國公,他們要是有這能耐,朕把位子讓給他們坐!」
朱祁鈺有時候對於謙也頗為頭疼,這個人執拗起來,朱祁鈺也拿他沒辦法,就這幫只知道極限朘剝百姓的傢伙,能拿于謙有什麼辦法?
卑鄙是卑鄙者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可是卑鄙者面對高尚者是不堪一擊的,是無可奈何的。
「陛下言重了。」于謙是心裡有數,他之所以無敵,是因為陛下的庇佑,是陛下在給他遮風擋雨,沒有陛下的庇佑,這朝中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于謙一個臣子,又能扛得住幾波洶湧的攻勢?
皇帝怎麼可能拿一個臣子沒辦法?于謙又不是權臣,他自己放棄了武力。
「呂宋國王賽義德·艾布伯克爾,請封呂宋總督,朕不願,不知於少保的想法?「朱祁鈺說起了南洋事,眼神中露出的卻是兇狠,他語氣不善的說道:「一個大食人也敢請封這個職位,他又不是大明人。」
狹隘的大明皇帝,依舊狹隘。
「臣以為不能封。」于謙立刻表態,態度異常的堅決。
在松江府萬國薈的時候,于謙就見過賽義德的親弟弟安塞亞,這群大食人實際統治了呂宋,當時于謙就和皇帝談論過關於呂宋問題,永樂年間許柴佬被文皇帝冊封為了呂宋總督,大明不再南下西洋,沒有了大明支援的許氏總督,很快就失去了在呂宋的統治權。
于謙深吸了口氣,從袖子裡抖出一份奏疏,呂宋遣使到大明請封,于謙也早有聽聞,陛下肯定會問他,那作為百官之首,自然要言之有物,他將奏疏遞給了興安對陛下說道:「正統九年,賊酋賽義德,大屠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