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不走尋常路(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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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思娘寵冠後宮,這講武堂御書房重地如履平地,進進出出,如此受寵,如果百寶丹出了事,大明皇帝朱祁鈺真的會下狠手,殺掉冉思娘嗎?
冉思娘清楚的知道,陛下一定會,一杯毒酒,三尺白綾,頂多以驚恐而亡遮掩一下,這不是心狠,這是天下人人為私陛下一人公耳的大道之行,這是國事。
冉思娘是真的嚇了一身的汗。
冉思娘拿出了本奏疏遞給了興安說道:「太醫院院判陸子才希望廣納良才,讓各府州縣惠民藥局的良醫入京,這遴選的章程倒是做好了,可是做不了。」
冉思娘不是第一次遞太醫院的奏疏,但是冉思娘從來不是直接送到朱祁鈺手裡,而是給興安,規矩就是規矩,再受寵,壞了規矩,也沒有了恩寵。
「冉娘子這是走後門啊,當著朕的面子,堂而皇之,膽大妄為!」朱祁鈺佯怒的教訓道。
冉思娘看著興安離開的身影,甩了甩頭髮,媚然一笑說道:「夫君要
走,那得容我準備一二,要不然弄的髒兮兮的,不雅緻。」
「咳咳。」朱祁鈺無奈的搖頭說道:「小妖精。」
「小嗎?「冉思娘這開起車來,那是油門踩到底,剎車在哪都不知道,說著還抖了抖,身子一歪,順理成章的就坐在了朱祁鈺的懷裡,非常熟練。
「要不要在這?」冉思娘打量了一下御書房,興致極高的說道。
朱祁鈺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靈牌,才趕忙說道:「打住打住,說正事,你這天天拿著太醫院的奏疏不走東掖門送文淵閣,直接送司禮監,朝臣們知道要說閒話的。」
「我可是太醫院的堂上官,正八品的朝廷命官!我給陛下上奏疏,不過文淵閣,他們憑什麼說閒話!「冉思娘一聽立刻不樂意的說道。
朱祁鈺眉頭緊鎖的說道:「你在太醫院當值,怎麼就成了堂上官了?」
「我可是憑著真才實學考上的!」冉思娘理直氣壯的說道:「那吏部天官王翱,看我是個女子,還不肯給官,還是禮部尚書姚夔說規矩就是規矩,既然考上了就不能壞規矩,最後才給了我印綬。」
「什麼時候的事兒?「朱祁鈺再問。
「就今天。」冉思娘拿出了一枚銅印頗為耀武揚威的說道:「看,太醫院堂上官御醫冉思娘。我就是以冉思娘俗名報名參考,陸院判不敢開罪我,只能讓我應考。」
大明的太醫院也不是世襲的,大明神醫李時珍就是從地方考到太醫院的。
陸子才也沒辦法,這可是宮裡的冉寧妃,寧妃千歲,太醫院畢竟是賤業,有些事真的走冉思娘這裡的門路,直達天聽。
冉思娘頗為無奈的說道:「說起來,名不正,言不順。」
「我在太醫院當值,也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夫人,說我是野狐禪,不是太醫院的太醫卻在太醫院當值,最終鬧得滿城風雨,畢竟沒有身份,陸院判也是為難,索性我就考了一個身份。」
朱祁鈺聽完了前因後果,才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冉思娘在惠民藥局當值,也在解刳院當值,冉思娘這雙手抓的是解剖刀,可她是冉寧妃這件事,卻少有人知曉,冉思娘看的是婦科,婦科聖手,嘉名在外。
太醫院當值的醫倌,都是吃皇糧的,冉思娘一個女人,自然沒有御醫的身份,也不知道怎麼開罪了某個婦人,便鬧上了那麼一出,冉思娘確實沒有御醫的身份,陸子才作為院判也只能支支吾吾,最終艱難收場,冉思娘這才考了堂上官,成了名正言順的御醫。
「估計是看娘子漂亮,心中生了妒忌,才這般做作。」朱祁鈺聽完了前因後果,不是朝臣們用冉思娘做刀便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姚夔是禮部尚書,他其實並不知道冉思孃的身份,只是處於禮法規矩的角度,覺得可以授官。
王翱是吏部尚書,王翱就很清楚冉思孃的身份,不給官,不是因為冉思娘是個女的,而是因為她是冉寧妃。
有些秘密,即便是你是正二品的明公,不該你知道,你就是不知道。
「夫君是真的會夸人。「冉思娘一聽陛下的誇獎才終於笑了出來,朱祁鈺和冉思娘又聊了幾句太醫院改制之事。
太醫院舊制為四季考,一年四季都有考試,凡是交月課之醫士、恩糧生、肄業生統由堂官面考二藝。正式考題有很多本,比如《醫宗金鑑》、《傷寒論》、《金匱要略》,間用《內經》、《難經》,而且由禮部堂官,也就是禮部主持考試。
而陸子才的太醫院改制主要是一年四考改為兩考,而考生也從京畿擴大到了地方惠民藥局,而考題之中新增了解刨論,而禮部堂官主考之外,太醫院院判共同主持。
改為仲春、仲秋二季考核,則是為
了方便地方惠民藥局的醫倌參考,而考試則南北衙各設考場。
這些改制,都是因為太醫院對人才的渴望。
「夫君這是要遴選秀女?」冉思娘一看禮部奏疏封皮上的字,就是老大的不願意。
天下沒有女人不是妒婦,尤其是這等分潤男人的事兒,冉思娘當然不樂意,她又不是皇后,自然不用為了大局考慮,不樂意就是不樂意,寵愛就那麼多,多一個人分就少一分。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這幫禮部的吏員也是閒的沒事,朕駁一次,他們就奏一次,煩不勝煩。」朱祁鈺對這件事不熱衷。
「我一個婦道人家阻攔不了朝臣,可這牛耕了這片田,便耕不了那片田了。」冉思娘對禮部當然沒辦法,可是她對朱祁鈺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