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貢院大火,九十貢生俱成灰(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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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說簡單,其實還是略顯複雜,但是說複雜幾句話也能說清楚。
都是請師宴給鬧的。
春闈揭榜以後,花了大價錢請了師父的舉子們卻沒中榜,自然是有點情緒,這師父們收了束脩卻沒辦成事兒,自然也是有愧,這些請師的舉子們,多數被老師父們安排到了國子監入學做了稟生,為下一次科舉做準備,這也是往常年的慣例。
本來請師,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情我願之事,不中是你沒本事,難道指望在京這不到月餘的師徒關係,就把你從不中培養成進士出身?
可是今年的舉子裡出了個刺頭,這個刺頭聯合了一眾未曾中榜的學子便鬧了起來,這個刺頭鬧騰著要敲登聞鼓喊冤,老師父們一看這是要造反啊!便把這貢院的門給鎖了,防止舉子們生事。
結果貢院走了水,這嘯聚的學子,都被燒死了。
九十多個舉人,在漫天火光之中,化成了灰燼,現場的慘狀,盧忠都不知道如何提筆記錄。
朱祁鈺之所以幸災樂禍,大抵和他一貫的主張有關,他不樂意這種座師的風氣在朝中弄的四處都是烏煙瘴氣,他一直態度非常明確的反對這種風氣的蔓延,這出了事兒,他自然抱著一種看出殯不嫌事大的態度。
「那個僉都御史焦顯,門是你鎖的吧。」朱祁鈺揮了揮手示意姚夔歸班,這件事姚夔不說,他也要處置。
焦顯立刻出列,立刻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臣,臣按制落鎖,壓根不知道里面還有人未走啊。」
朱祁鈺勃然大怒,厲聲說道:「焦顯!朕面前你還張口就來,那翰林大學士錢溥的前車之鑑才過去了不到月餘,焦顯你這麼快就忘記了?你當真不知道里面有人?」
朱祁鈺最煩這個,出列噗通就跪下,看似恭順,但是一開口都是扯謊,似乎不扯兩句謊話,就不會說話。
焦顯落鎖的時候,還和那些舉人發生了推搡,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人?
「臣罪該萬死。」焦顯本來打算糊弄一二,再做處置,這一看陛下早就調查清楚了,只能請罪了。
「好啊,既然你罪該萬死,那就送解刳院萬死吧。」朱祁鈺嗤笑了一聲,他就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要求。
在別的年代,罪該萬死不過是虛指,一種請罪的套話可是在景泰年間,罪該萬死,那便是解刳院雅座一位,真正的萬死無生。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臣的確落了鎖,可是臣沒放火啊,還請陛下開恩啊。」焦顯嚇傻了,他就那麼一說,結果陛下來真的。
胡濙看再說下去,這焦顯就真的被送進了解刳院,趕忙出列俯首說道:「陛下,僉都御史按制落鎖,本就是盡忠職守,臣以為罪不至死,送解刳院,他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還不至於。」
「還有焦顯,陛下問什麼你就說什麼,陛
下明朝秋毫,洞若觀火,是你的乾的,你狡辯兩句,也躲不過去,不是你乾的,你狡辯幾句,反而落罪,成了替罪羔羊!知道你驚聞大變慌了神,可是陛下面前,你這等胡言亂語,是在矇蔽聖聽,罪該萬死,把你送解刳院有何不妥?!」
朱祁鈺看胡淡打了圓場,便開口說道:「行了,胡尚書別罵了,朕又沒打算真的把他送解刳院,事兒又不是他乾的,這就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朕一問,他就滿嘴的謊,朕就是氣他詭辯,好了好了,胡尚書年歲已高,不必動怒。」
「殿前失儀,罰俸半年便是。」
事情不是焦顯做的,朱祁鈺就是問問,結果這傢伙,開口就是扯謊,朱祁鈺不惱才怪。
這個時候,大明常青樹、極其擅長和稀泥的胡淡,就起了作用,這一頓攪和,這焦顯算是躲過了一劫。
劉吉相比較胡淡,還是缺了火候。
胡濙和焦顯其實沒什麼私交,這番算是仗義執言了,也是胡濙留在朝堂之上的作用,皇帝動了怒,其他的臣工莫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就胡淡站出來看似在罵,實際在迴護。
「焦顯,這就是放火之人要的結果,知道你這人膽子小經不起大事,讓你觸怒朕,獲罪做那替罪羔羊,你明白嗎?」朱祁鈺看著跪在地上的焦顯繼續說道:「散了朝,到錦衣衛衙門,把這件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