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跳出三界處,不在五行中(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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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敵人都在西北,要打要殺,那也是不會過河套,他都走到了京師門戶了,他對京師並不是熟稔。
朕這裡倒是有了點眉目,等案子查清楚了,緹騎會通知於你。」朱祁鈺看著自己身後的堪輿圖問道:「高陽伯,你對大明北伐之事,怎麼看?」
」臣以為...還是不要北伐的好。」李文發現可能成敬大檔的話是對的,跟陛下奏對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就是最大的恭順。
他選擇了說實話。
,很好,說說你的看法。」朱祁鈺眼前一亮,讓李文陳述下反對北伐的理由,這也算是入講武堂的考校。
李文十分鄭重的說道:「陛下,大明攻伐漠北,是居下游而攻上,沿途兵備補給困難,需要萬分小心,當年文皇帝北伐,有武剛車三十餘萬輛,陛下要是北伐,也要如此之數的武備。」
哈拉和林此地貧瘠,胡元當年,也是依靠內地供養塞外,才供養出了這麼一一個富碩的地方,這些年沒了內地供養,此地早已經破敗不堪。」
地無利,居下游攻上本就是不明智的決定,再加上戰線數千裡,拉的太長了,很容易被敵人的遊騎兵切斷補給線,這三十萬武剛車要是沒有,大明軍能不能回來,都是兩可。
花銷如此之大,就為了一片不毛之地,不值當。
李文說這番話,那是反覆斟酌再斟酌,反覆推敲再推敲,生怕哪句說的不對,招致陛下不快,這剛剛被寬宥,便又進了鬼門關。
「很好,你繼續說。」朱祁鈺還讓中書舍人記了下來,然後讓李文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
李文不在京師,不懂規矩,在沒有形成決議之前,都可以暢所欲言,罵皇帝是亡國之君都無所謂,但是形成了決議,還要搗亂,那陛下就會讓他見識到什麼是殘忍。
這也是胡淡為什麼會覺得景泰年間的朝臣,都是未經風吹雨打的花朵,因為這種規矩清楚明白的政治格局,本身就是一種難得。
多少為上者,非常喜歡聖心難測這種把戲,就是陳循當年唸經反覆念道的聖人模樣,端著架子做皇帝,就會做的有個皇帝模樣。
李文索性不再藏著掖著,言簡意賅的說道:「臣久駐邊方,永樂元年起,這草原的天氣是一天冷過一天,一年就那麼幾天暖和。這要是春天攻伐,一場倒春寒,大明軍士就得病倒一大片,若是秋天征伐,這瓦剌人膘肥馬壯,更是抓不到蹤跡。」
」孫權得了個孫十萬的雅號,就是他帶著十萬兵馬進攻合肥張遼,結果被張遼八百人衝陣,殺了幾個大將,而且還被張遼衝鋒了兩次,貽笑千古,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時吳軍軍中大疫,軍心動盪不安,紀律再嚴明的軍隊,面對疫病,也是束手無策。」
「這也是當年蒙古人西征的不二法門,但凡是攻不下的城寨,就投放瘟疫,這城中起了瘟疫,這城就是死城一座了。」
李文是懂兵的,他掌兵多年,太清楚戰爭這種事,即便是準備的非常充分,也會有可能失敗。
無地利,更無天時,此時已經不是舊時,自從永樂元年起,草原的冬天越來越長,越來越冷,甚至連陝甘寧地區都受到了影響。
今年陝西就爆發了旱災,導致糧食大規模減產,得虧陛下排程有方,而靖安布政司養育了三邊近半數的人口,這才沒鬧出民亂來。
「有理,你接著說。」朱祁鈺頗為認同的說道。
李文說的都對,不是在胡謅,更不是在忽悠他,這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大明北伐必然要解決的問題。
李文作為一個統兵多年的將領,並不是酒囊飯袋。
李文沉默了片刻,鄭重的說道:「陛下,一入草原,就是泥牛入海,四面八方皆是敵,你不知道哪個騎馬的人到底是牧民,還是瓦剌人的斥候,這一點夜不收們的作戰和陣亡,就足以說明,即便是習慣了在馬背上的生活,夜不收的陣亡依舊居高不下,瓦刺西進之後,這種傷亡才慢慢減小。,
「陛下民心不在。」
李文這番奏對,從天時地利人和,全面分析了大明北伐路上的種種可能存在的問題,而且任何件事爆發出來,就會要了大明銳卒的命。
大明銳卒戰力何其強悍,非戰之罪,陣亡一個,就是大明的損失。
」善,還有嗎?」朱祁鈺當然聽懂了李文沒有講出的那句:陛下和稽戾王越看越像,這可不是朱祁鈺瞎想,只是李文不好那麼直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