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撫卹變嫁妝,孃親嫁了人(第3/3頁)
章節報錯
趙光義這個大聰明,忽略了冬天水面會結冰,就連黃河都可以騎馬過河,這挖出來的沼澤灘淤,在軍事上毫無意義,但是在政治上意義重大。
你都挖沼澤灘淤了,那你一定在積極備戰,防止鐵蹄南下!
這在政治上,和除了提供幫助以外一切支援是相同的境界的操弄。
如何界定政治操弄?
那就是說的和做的完全相反,既不是割裂,也不是陽奉陰違,是完全相反,這就是政治操弄。
比如說戶部尚書沈翼,恨不得把象徵著大明開海的北斗旗繡在衣服上,可是暗地裡卻各種下絆子,比如不透過李賓言唐興的官船督辦的賬目,不調撥派遣船工,以各種理由推諉搪塞,用一切手段,去阻攔大明官船官貿,這就是操弄。
當然,搞出了滋生人丁永不加賦的沈翼,已經把自己折騰到了勢要豪右、遮奢豪戶的利益對立面,當利益向背的時候,無論如何都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了。
沈翼只關心陛下的內帑會不會跟國帑分賬,只要分賬,那一切都好說,哪怕是三七分,朝廷三,內帑七,朝廷都有得賺。
當然,朱祁鈺按照和當年沐陽伯的約定,仍然是五五,而且內帑大抵作為戰略準備金,他也很少動用。
那泰安宮上下,吃什麼,喝什麼?
泰安宮後宮的大多數開銷,都是出在冉思孃的私賬上,等於說朱祁鈺,就是吃冉思孃的軟飯。
皇帝做到這個份上算什麼?
亡國之君也。
」到了胡元的時候,元大都附近都是牧場,這南海子就變成了胡元勳貴們訓練海東青撲抓之地,那邊那個破敗的高臺叫晾鷹臺,就是為了讓勳貴們的海東青休息、晾曬為汗水霜露打溼的羽毛。」朱祁鈺常來南海子,對這地界如數家珍,他對冉思娘詳細介紹著這裡的一景一物。
朱祁鈺來到了大紅門前,看著磚石城牆和城門,繼續說道∶「永樂九年這裡開始修南土城,和德勝門外的北土城,西直門外的西土城一樣,為四紅門,自此之後這裡就變成了皇莊,乃是永樂年間行獵和操兵習武的圍場,京師人稱南苑。」
「自洪熙年間起開始廢置,後來就被朕哪來安置墩臺遠侯的家眷們了。」
亡國之君崇禎皇帝朱由檢,在做信王的最後一天,就曾經在這裡待著,等待著朝中折騰,等朝裡折騰清楚了,由禮部尚書出城來,迎接朱由檢入京登基為帝。
「看到那邊的那群野孩子了嗎?那就是畸零戶,整數之外的零頭。」朱祁鈺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個圍場之外,那邊是一群孩子在瘋跑。
他們的臉髒兮兮的,臉上的髒結痂開裂,再一凍,紅裡透著黑,黑裡還有些皸裂,而衣服上更是汙穢不堪,黑到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
「朱愈若不是被朕收養,今日今時,也是這般模
樣。」朱祁鈺看著那些孩子瘋跑,感觸極多。
他是皇帝,他經常來南海子,最近幾個月,每次他來,都能看到這些吃百家飯的無父無母的孩子,這些孩子可以吃百家飯,可是誰來管束他們,讓他們茁壯的成長呢?
冉思娘驚駭無比的說道:「墩臺遠侯的子嗣,居然這般模樣?」
朝廷誰人不知道陛下對墩臺遠侯的看重?那講武堂御書房一抬頭的地方,就掛著墩臺遠侯的出征的畫像。
「能吃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朱祁鈺面色略顯痛苦的說道:「朕之前按照慣例,把撫卹發給了墩臺遠侯的家眷,可是這家眷有些會再嫁人,那這些孩子,就成了拖油瓶。」
「撫卹變成嫁妝,孃親嫁了人,這孩子沒了爹,沒了媽,就成了這般模樣。」
冉思娘更是困惑眉頭緊蹙的問道:「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朱祁鈺點頭說道:「有,這南土城養濟院已經建好了,這些孩子過了年,就可以搬新家了。」
一個現象歸納成為問題,探尋這個問題的原因,以稽為決,拿出一套解決方案,那僅僅是過了論證,到了具體實施的時候,又要一道關一道關的過。
一個政令都是有延遲的,顯然是滯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