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鎰去了雞籠島,王文身兼通政院通政使、文淵閣大學士的職務,無暇顧及都察院,眼下除非朱祁鈺把李賓言調回來,否則這都察院總憲的位置,還真的只有讓這賀章繼續坐著。

“陛下…”賀章面色瞬間變得通紅,他有些猶豫,又有一些疑惑,但最後還是感慨的說道:“陛下,放臣致仕吧。”

長得醜的不能當官,當年鍾馗一頭撞死在了金殿上,黃巢因為長得醜不能當官,就直接幹起了造反的大事業,丘濬的狀元之位,差點因為長得醜給丟掉,雖然丘濬一點都不算醜陋。

而現在賀章是殘疾。

朱祁鈺拍了拍賀章健在胳膊說道:“朕說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安心養傷,難不成賀總憲打算抗旨不成?”

“謝陛下隆恩!”賀章躺在病榻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的表情。

朱祁鈺走出了病房,拉著冉思娘說道:“有勞娘子了,可千萬不能讓賀章死在了太醫院,否則這太醫院的風評又要低一分了。”

太醫院的風評到底是怎麼被害的?

即便是設立了解刳院,但依舊是原來太醫院的地盤,幾乎所有人都對太醫院是又敬又怕。

“只要他積極配合,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冉思娘頗有信心的說道,現在的太醫院已經不是那個沒有解刳院的太醫院了。

這六年來,解剖論的不斷完善,也出現了很多新的理論。

冉思娘將一本奏疏遞給了朱祁鈺,眼睛笑的像是這剛抽芽的柳葉一般說道:“新的解剖論,已經定稿印出來了,還有衛生簡易方增補,也在這裡,都弄好了,陸院判真的是名良醫。”

朱祁鈺接過了奏疏看了一眼,就交給了興安,奏疏只是一本目錄,主要是彙報太醫院和解刳院的工作進度,他笑著問道:“咱家這冉娘子是真能幹,想要什麼獎勵?”

“陛下賞賜給臣妾一個孩子吧,連陳婉娘都有了,臣妾這沒有孩子,實在是有些羨慕,還差一點點就要變成嫉妒了。”

冉思娘這肚子一直沒什麼動靜,不是身體問題,而是運氣問題。

朱祁鈺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今天去你那兒。”

“最近那個蟑螂房還有人去鬧事嗎?”

冉思孃的康復新液需要養殖乾淨又衛生的大蟑螂,所以在密雲衛建了一個大蟑螂房,遭到了激烈的反對,有人頻繁去鬧騰。

冉思娘搖了搖頭,略微有些哀怨的說道:“蟑螂房有人鬧事,那都是前年的事兒了,陛下,臣妾與陛下已經半年多沒單獨相處了。”

朱祁鈺有些感慨萬千的說道:“所以朕不是什麼良人啊。”

朱祁鈺一直不太願意李凝兒入泰安宮就是如此,那是耽誤人家姑娘。

當初陳婉娘和冉思娘,是朱祁鈺南下時候恰巧遇上,若是朱祁鈺不把陳婉娘領走,陳婉孃的命運要比在宮中悲慘萬分,而冉思娘又是禮物,打上了他朱祁鈺的標籤。

他的時間、精力就那麼多,大半已經給了大明,他能分出來的只有一點點,皇后還要佔了一多半。

深宮閨怨。

朱祁鈺要是個閒散王爺,被關在了郕王府裡,連出門都要被申飭的王爺,他自然可以多陪陪這些千嬌百媚的女子。

“臣妾也不是抱怨,只是一直未有珠結,臣妾擔心,臣妾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冉思孃的臉頰有些紅潤的低聲說道。

朱祁鈺拉著冉思孃的手寬慰的說道:“不要擔心,你當初給陳婉娘看病,不是說婉兒很難懷上嗎?咱們多努努力。”

“光我一個人努力有什麼用,梳妝的再好看,打扮的再豔麗,陛下看不到有何用處?”冉思娘低著頭喃喃的說道:“今天要不是看賀總憲,陛下什麼時候能看到臣妾?”

“陛下就是這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嗎?”

朱祁鈺忽然笑了一下,湊到了冉思孃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冉思孃的臉上爬滿了紅暈低聲說道:“陛下是個登徒子!”

說完,冉思娘便跑開了。

至於朱祁鈺到底說了什麼,自然是冉思娘和朱祁鈺兩個人之間的房中樂事了。

“脫脫不花什麼時候入京?”朱祁鈺側著頭問著興安,脫脫不花的行程。

脫脫不花一旦進京,王化韃靼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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