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陛下還要開海。

“進去吧!”柳溥一馬當先,帶著兩個親衛走進了黛青閣,而唐興對著身邊的緹騎耳語了幾聲,走進了黛青閣之中。

黎思誠和丁烈早就到了,他們一直站在憑欄上,向下張望,看到了柳溥的車駕之後,面色劇變。

“要不要殺了他?”丁烈詢問著黎思誠的意見。

黎思誠立刻搖頭說道:“不,既然來了,就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要失了禮數。倘若不來,殺了也就殺了。”

丁烈不太明白,黎思誠也沒多解釋,當柳溥站在走入黛青閣之後,膽小鬼遊戲正式變成了勇敢者遊戲。

這個時候,誰多做一步,就是敗者。

勇敢者遊戲比的是定力,比的是誰先越線,誰先越線誰就徹頭徹尾的輸了。

柳溥在引領下,走進了房間,房中再無其他人。

“這位是?”黎思誠看著唐興問道。

唐興笑著說道:“李賓言,北面來的。”

黎思誠一愣,他知道松江巡撫李賓言的大名,但是李賓言在松江府主持公務,決計不會出現在他們安南國,想來是同名同姓。

“坐,坐,坐。”黎思誠很熱情的招待著。

黎思誠和阮熾、丁烈,誰是主,誰是僕?

黎思誠是主。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黎思誠才正襟危坐的說道:“柳太尉,孤今日請太尉來,是有些事,想挑明瞭說。”

柳溥和唐興互相看了一眼,政鬥最麻煩的事兒,就是不把話說明白,把話放到明處說,這個風格像誰?

陛下。

黎思誠略顯稚嫩的面龐,頗為嚴肅的說道:“孤與諒山王之間,必有一死,你死我活之局。”

“倘若我亡,柳太尉萬分小心,今日他能埋伏官長門殺元國公,明日就能在官長門殺柳太尉,想必柳太尉深知諒山王秉性,我若多言,有離間之嫌。”

“倘若他亡,我黎思誠以冢中父母為誓,決計不會阻攔柳太尉建升龍軍之心,我黎朝仿明,東施效顰不倫不類,君不掌兵處處掣肘,國內滿是狼藉,惹太尉嗤笑。”

柳溥扭動著手中的酒爵,他在思考要不要一酒爵砸在這個黎思誠的腦袋上,把他當場殺了,此子不能留。

宮裡那個廢太子、諒山王黎宜民是個什麼人?

瘋子。

黎宜民這殺了阮氏英、黎邦基還不夠,升龍禁城內的宮宦全部都斬首,若這是宮變必須要做的事兒,這最近換了一批宮宦,每天都有屍體被送出來,喜怒無常。

不僅如此,跟隨黎宜民入升龍禁城宮變的百餘人,已經被黎宜民用意圖謀反、宮變等理由,殺了十七人。

這些都是有從龍之功的人,跟著黎宜民宮變成功了,還是得死。

而黎思誠用自己的父母發誓,若是他贏了,會給柳溥一個體面,至少在升龍軍組建之間,不會動手。

那升龍軍真的組建成了,黎思誠也就沒法動手了,因為那時候火併太危險了,只要柳溥不造反,柳溥要什麼有什麼。

升龍軍對黎朝,真的是太重要、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