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袁彬不想當倭國國王,陛下也不強求,挖完白銀讓倭國自生自滅即可。

倭國群雄蜂起,民不聊生,若是袁彬只想做幕府將軍,那其實直接提刀上洛,砍了足利義政便是。

反正細川氏、日野家、武田山名氏、斯波氏都希望這個不著調的幕府將軍足利義政趕緊去死。

若是袁彬想解救倭國百姓於水火之中,那就難多了。

李秉看出了袁彬的迷茫,駐足認真思考之後說道:“其實不必糾結,順其自然便可。”

“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做好陛下交代的事,若是局勢發展到了你必須做倭國國王的時候,你就做,反正陛下早就擬好了詔書。”

袁彬一想,的確如此,何必考慮那麼多呢?

他們來倭國,就是來撈銀子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揚帆!捕魚去!”袁彬大喊一聲,四百料的戰座艦的船帆慢慢升起,船首劈開了淡藍色的海水,駛離了港口。

而此時在安藝郡處理公務無緣出海打魚的陳福寅,正在接見山陰大內氏和山陽尼子氏的兩位守護大名。

山陰大內氏的家督名叫大內教弘,尼子氏的家督名為尼子清定。

這兩位家督前來安藝郡的目的,自然是和山野公方劃界。

山野袁公方實在是太能打了。

一隻孤軍深入石見、轉戰千里的威名,實在是讓兩位家督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陳福寅喝了杯茶,看著這兩位家督,將早就戡定好的堪輿圖交給了兩位守護代。

“山野袁公方實在是太過於貪婪了!”大內教弘拍桌而起。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陳福寅的堪輿圖上,把整個銀山都劃到了安藝郡的治下。

陳福寅極為淡定的說道:“不能接受你們還會來到安藝郡和我商談嗎?”

“不肯讓,我們就自己打,反正也不費什麼功夫。”

尼子清定咬著牙憤怒的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福寅是篤定了兩個守護代,不敢輕易跟山野公方交戰,所以才有這麼囂張的態度。

陳福寅也多少發現了倭國人的秉性。

你越是囂張,他就越是謙恭,你越是抱著善意商談,對方反而覺得你好欺負。

對待倭國,就得出重拳,怎麼囂張怎麼來,反而好辦許多。

尼子清定用力的盯著陳福寅,臉色數變,終於還是妥協的說道:“我要大明空白勘合,最少也要…十張!”

勘合貿易是大明和倭國貿易的憑證,有勘合的才能進入大明的市舶司,否則會被巡檢司當成倭寇擊沉。

“最多五張,你以為勘合是什麼平常的東西嗎?”陳福寅看著尼子清定撐著最後的倔強,提出了條件,還了個價錢說道。

“成交!”尼子清定立刻馬上說道:“你把空白勘合給我,我現在就讓人退出界限,絕不相擾。”

陳福寅發現,自己上了鬼子的當了。

這傢伙從頭到尾,就是奔著勘合來的!

而且五張空白勘合,可能已經超過了尼子清定的心理預期。

陳福寅甩了甩袖子,拿出了厚厚的一卷空白勘合數了五張,放在了桌上,用手按住說道:“我可提醒你,現在咱們好說好商量。”

“倭國也不是化外之地,不是不懂基本守約的道德和秩序的方外野人,醜話說在前面,若是違背盟約,尼子氏很有可能會被討伐的。”

“哪怕是口頭上的。”

尼子清定的神情頗為諂媚的將手伸向了勘合說道:“明白!左京大夫安心!這一年一次的勘合,在左京大夫手中,我怎麼敢放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