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連一匹馬一輛車,也沒有返回到秦國,原因在於秦穆公操之過急了。”

“陛下躬節儉,不受獻;永思至德,不私己利;敬賢如大賓,愛民如赤子;德厚侔天地,利澤施四海。”

“有仁智通明之德,故曰:聖明。”

于謙說完便喝了口茶,一臉坦然自若,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問心無愧。

朱祁鈺愣愣的看著于謙,而後嗤笑了下,並沒當回事,于謙是正經的文進士,一張嘴上下一碰,就是引經據典,變著花樣的、不帶重樣的誇。

于謙看著陛下的模樣,就知道陛下沒往心裡去。

他的確是文進士,但是和陛下奏對,他從來都不是張口就來,這些話他也是觀陛下所行,總結而來。

陛下當政,看似搞了很多的新政,其實大多數都是直接隸屬於朝廷或者乾脆對皇帝直接負責的新政,講武堂、錢法、利柄、官廠等等,其實都是直接隸屬於朝廷甚至是皇帝。

譬如:貴州的六枝廠,直接劃了一片歸工部、兵部管理。

陛下不給地方官員倍之的機會。

陛下唯一推而廣之的就是考成法,還激起了南衙僭朝的造反。

反腐抓貪貫穿始終,四川戥頭案、陝西冒賑案、山西鹽引案、山東孔府案、南衙畸零女戶案等等,以及最近發生的南衙科場舞弊案等。

這些大案,遍佈大江南北,每一案都是震動朝野的大案要案,幾乎把整個大明的官吏大換血了一次。

陛下這都是在整頓吏治,也是在遴選剛正有力賢臣。

王安石的變法為何失敗?太過於操之過急,沒有整頓吏治,就開始推行變法,執行過程中,就變了味兒。

陛下在推行新政的時候,總是如此的謹慎小心,一如陛下至今不住皇宮那般慎重。

這就是于謙說陛下聖明的原因,他有理有據,邏輯清晰。

奈何陛下一個字都沒放在心上。

無礙,于謙已經整理成冊,都送到了京中胡濙手中,胡濙是太子少師,教育皇子,尤其是教育太子朱見澄的時候,絕對用得上。

王安石的失敗,讓大宋失去了唯一一次改變三冗兩積的機會,王安石的求榮得辱,在兩宋一遍遍的上演著。

章惇、宗澤、岳飛、辛棄疾、虞允文等等名字在朱祁鈺面前閃過。

朱祁鈺談到了王安石新政,自然是想要推行一些新政。

他手裡有幾種募集善款的好辦法。

第一個就是發行國債,提高短期利息,擴大寶源局納儲的速度。

國債可以看做是鈔法的一種,用一紙契約換取真金白銀,等到國債期限到了承兌,實現朝廷和購買國債之人的雙贏。

戶部尚書沈不漏…沈翼對國債之事並不認同,他認為大明的財經事務前所未有的健康。

大明的國帑每年都有結餘,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而且每年的結餘越來越多,寶源局的投資也開始初露猙獰,每年幾乎翻倍的上交利潤,在沈翼看來,即便是陛下不南巡募集善款,也足夠支援以工代賑了。

沈翼總覺得朝廷向民間借錢,有失體統,有損體面。

現在大明國帑,一個字:闊。

第二個辦法,則是地產,大明在各州府縣擁有極多的官舍,將這些官舍,按照朱祁鈺在講武堂聚賢閣外的水泥大別墅的標準建設,在配合地方特色加以社稷,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

第三個辦法,則是彩票,這個彩票可以得到一股龐大的現金流,來補充大明因為以工代賑的巨大投入造成的財政壓力。

三十六枚飛錢搏一搏五萬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