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衙好啊,回到南衙,就跟回家了一樣。”朱祁鈺走進了南衙別院之內。

朱祁鈺到南衙主要是解決冬序之事,解決冬序的核心工程是以工代賑。

以工代賑的核心,是大明的官道驛路硬化以及水路疏浚工程,無論哪一項都是耗資極重的公共設施。

即便是生財有道的朱祁鈺,也得咬著牙。

朱祁鈺來南衙,就是來募集善款的!

這剛到南衙,仁和夏氏就迫不及待、毀家紆難的繳納全部身家作為善款,支援了大明的以工代賑,並且以身作則的將全家人送到了雞籠島,建設大明新闢之土。

伐木很累,夏家人不怕。

夏時正本人,還將親自前往解刳院,為大明的醫療事業,做出自己最後的貢獻。

而大明計程車林也不遑多讓,大明的學子們用行動支援這大明皇帝開邊的雄心壯志,並且遠赴遼東、西域、雲貴、琉球等地,為大明王化事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朱祁鈺才會說,來到了南衙,就跟回家了一樣。

很飽,很暖,很溫馨。

朱祁鈺在南衙又耽誤了兩三天的時間。

夏時正案折算之後,仁和夏氏僅折銀納(抄)捐(家)超過了三百萬兩白銀,三桅大船一百五十餘艘,遮洋船五百艘,漕船近千艘,大型造船廠五家,桐園二十餘處。

如果夏時正這都不能稱之為大善人,那麼,還有誰,可以稱之為大善人呢?

朱祁鈺的車駕緩緩的向著杭州而去。

而此時在京城監國的朱瞻墡則是焦頭爛額,倍感疑惑。

朱瞻墡有時候在想,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南衙國子監的學子鬧完了,北衙國子監的太學生也鬧起來了!

具體而言,還是怪陛下。

陛下自登基之後,在北衙呆了八年半的時間,沒有一次到北衙國子監教誨太學生!

貢院、國子監、翰林院都在欽天監的對面,陛下多次到欽天監看欽天監那幫諂媚臣工獻祥瑞,也沒有一次去過國子監見過國子監的太學生。

南衙太學生鬧騰,北衙的太學生就乖巧了?

北衙的太學生先後對陛下設立的解刳院、講武堂、講義堂、欽天監十大曆局,言辭激烈至極。

他們鬧過,可是陛下連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難道是因為鬧得不夠兇嗎?

在帝制之下,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南衙的太學生鬧一鬧,陛下就親自出面,還身體力行的教誨了南衙太學生們兩個道理,一個是讓子彈飛一會兒,一個是三思而後行。

君父偏私!這就是這次北衙學子鬧騰的理由。

讀書人就擅長辦這些看似合理,其實很不合理的事兒。

朱瞻墡滿腦門官司的問道:“羅長史啊,孤看不明白啊,他們這是瘋了嗎?”

“南衙太學生要到西域、遼東、雲貴這些地方去受苦啊,而且是五年,北衙的太學生就不怕嗎?他們鬧什麼呢?”

“這鬧著找罰的事兒,孤聞所未聞。”

朱瞻墡是至德親王,他不理解這幫太學生的想法,但是羅炳忠多少能夠理解一些。

羅炳忠想了想說道:“不過功名利祿動人心耳,殿下可知岑參?”

朱瞻墡想了想說道:“就是寫出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邊塞詩人岑參嗎?”

“然也。”羅炳忠笑著說道:“岑參出身官宦之家,又是進士及第,也曾兩赴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