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在草原,韃靼才是主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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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的地盤就那麼大,韃靼的既得利益者,也就是佔據了支配地位的那群人,怎麼可能把利益拱手讓人?
所以必然要進行一次帶清洗,將那些不臣之心的人或者驅逐到西伯利亞種小麥,或者乾脆殺掉。
朱祁鈺對韃靼的謀劃,從一開始就是經濟、軍事、政治多管齊下,尤其是經濟戰,朱祁鈺在草原上灑出了一百二十餘萬銀幣,折算之後,大約相當於84億景泰通寶,將近兩百億的飛錢,大約等同於四年的大明全境所需的貨幣。
草原極其脆弱的經濟已經全面崩潰,要對韃靼進行王化,首先就是將這些銀幣收回大半,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所以,血光之災,在所難免。
“要不要讓廣寧伯劉安從西側、遼陽伯範廣從東側,支援武清侯的清剿?”于謙提出了他的想法,既然要剿,那就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旦戰事有變,武清侯戰敗,大明也有接應的可能。
于謙不是對武清侯的武力值不信任,而是因為王化韃靼本就是出塞作戰,韃靼本就多騎兵,一旦有良將,以騎兵對步兵,韃靼並不是沒有一點點的勝算。
洪武五年,雄心壯志的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一個從皇覺寺的僧眾一步步坐到皇帝位,並且打掉了元大都,驅逐了奇男子王保保的朱元璋,分兵三路北伐,卻是大敗而歸。
大明自開國之後,一共進行了十三次的大規模北伐,成百數千次的小規模北伐,無數次的衝突,大明始終沒有徹底解決草原諸部。
因為在草原,韃靼才是主場。
掉以輕心,就是稽戾王的下場。
朱祁鈺想了想說道:“傳令昌平侯楊俊,讓他厲兵秣馬枕戈待旦,一旦韃靼有變,京軍的馳援更快,而且戰力更強。”
料敵從寬,一向是朱祁鈺的特點,戰爭冒險和戰爭失敗的代價,是朱祁鈺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之一。
以民禮埋在金山陵園的稽戾王還在墳裡看著他。
廣寧伯劉安率領的大同衛軍和遼陽伯範廣率領的遼軍都是邊軍,戰鬥力低下,行軍緩慢,若是打成了添油戰術,朱祁鈺難逃其咎。
谷汀
讓楊俊帶領四威團營隨時準備出發接應,是朱祁鈺的料敵從寬的一部分。
于謙從聚賢閣御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日暮沉沉,天邊的金色的夕陽打出了成片的火燒雲,將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通紅之中。
于謙稍微活動了下身子,並未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他二十多年巡檢邊方任地方巡撫,日夜操勞,給他的身體帶來了許多的暗疾,以前的時候一過子時,他就會忽然醒來,然後睡不著忙到天明。
這麼熬,他不害怕,但是熬來熬去,無論做什麼都是白做,才是讓他最煎熬的地方。
當初石亨還在大同府的時候,于謙和石亨鬧到了生死相見的地步,朝廷卻沒有做任何的處置。
那時候的于謙,是真的心力交瘁,大明的路在何方,始終像塊壘一樣堵在他的心口。
這幾年他于謙位高權重,反而是清閒了下來,兩次總督軍務,一次去河套,一次去應天府,其他時間,除非陛下交待的事兒,他很清閒。
這幾年休養生息,跟著胡濙常習養生之術,身體倒是愈發的健康了。
大明就像是他的身體一樣健康。
于謙伸了個懶腰,迎著夕陽向著馬廄而去,朱祁鈺站在窗欄下,看著于謙的背影,側著身子問道:“興安,你問過陸子才沒有,於少保的咳嗽和失眠有沒有再犯過?”
于謙的失眠是迷走神經痛,主要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導致的一種失眠,失眠進一步惡化了于謙的身體機能,朱祁鈺很害怕于謙和楊洪、金濂一樣,身體機能下降,藥石不可治。
興安笑著說道:“沒有,臣也去九重堂打聽過了,於夫人董氏和臣說了,於少保的舊疾並未復發。”
朱祁鈺這才點了點頭,這就是興安,做事向來周全,去太醫院陸子才那兒聞訊是興安分內的事兒,去九重堂確認,是興安分外的事兒。
“也不枉費朕當初為他伐竹取瀝。”朱祁鈺坐回了案桌之前,繼續處理著政務。
于謙這一生,上馬安邦,下馬牧民,瓦剌大軍壓境,他挽狂瀾於既倒,保大明無虞。有【兩袖清風朝天去,省得閭閻話短長】的君子氣節傲然於世,在卓越事功、燦然文采和高風亮節的背後,是于謙羸弱的身體。
于謙二十餘年長期在地方巡撫,而且親力親為常年在治水、抗旱、治蝗、疏浚等事上奔波,在原來的歷史線裡,于謙在景泰三年後病到晚上上樓都困難,夜裡睡不著,惺惺欹枕候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