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寒磣,很寒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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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文淵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我也是氣糊塗了,本來仕途就不順,女兒再一吵鬧,就是心浮氣躁,險些就給全家招惹禍患了。”
項文淵又有些意難平的說道:“就這麼放過他不成?”
“你還想怎麼樣?還嫌丟人沒夠嗎?”崔氏一聽就急眼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
項文淵思前想後,將一腔鬱悶,化作了一聲長嘆。
“罷了,罷了,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之前我做左侍郎的時候,他們什麼模樣?現在又是什麼模樣?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項文淵有些頹然。
崔氏又寬慰了幾句,可是這事兒不是可以言語寬慰之事了。
項文淵忽然面如土灰,哆哆嗦嗦的說道:“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怎麼了?”崔氏疑惑的問道。
項文淵嘴角哆哆嗦嗦,莫名其妙的說道:“我不動手也會有人動手了。”
他項文淵所料不差,有些人已經對李燧明裡暗裡動手了。
討好項文淵的人,是因為項文淵還是右侍郎,權勢滔天。
打算藉著這件事是扳倒項文淵的人,更不少,他們等著項文淵倒了黴,空出這右侍郎的位置,只要項文淵掉下去,大家都可以挪一挪。
所以這兩種人,默契十足的形成了一股暗流,李燧就被安排了。
李燧收到了兩條壞訊息,他的舊人…嫁人了。
在他離開蜀中第七天的時候,那女子的家人,怕她們家裡受到李燧牽連,逼著他的舊人嫁了人家。
這讓李燧悵然若失。
第二條壞訊息,則是李燧做了兵科給事中,去陝西行都司做檢閱邊事兵科給事中。
檢閱邊事兵科給事中,類似的職位還有朱純,就是在宣府做兵科給事中的那位畫家,後來主持了宣府貢市的人。
這個職位一般是給沒有功名在身,恩蔭來的官員做的。
這兩個壞訊息壓得李燧喘不過氣來,他有些鬱結,隨後看著天空的眼神愈發的堅定,臉上的鬱結消失不見。
檢閱邊事給事中,就闖不出明堂來嗎?
而此時的胡濙笑來到了聚賢閣,找到了陛下,將此次進士如何安排寫成了奏疏,送於了陛下。
“下盤棋,手談一局。”朱祁鈺拿出了圍棋,胡濙不會兵推棋盤,朱祁鈺就和胡濙開始下圍棋。
朱祁鈺的圍棋技藝大概就是胡濙讓出兩隻手,朱祁鈺都不見得能贏那種棋術,胡濙想放水都沒法放水。
太菜。
“陛下,吏部右侍郎項文淵,逼婚新科進士李燧,鬧得沸沸揚揚,陛下可知此事?”胡濙一邊下棋,一邊說到了京中諸事,他這是設問句,陛下必然已經知曉了。
在絕對忠誠的順天府,連奸細都活不下去的地界,鬧出這麼大的輿情,陛下能不清楚?
朱祁鈺點頭說道:“聽說了。”
胡濙感慨萬千的說道:“李燧也倒了黴,去檢閱邊方,到陝西行都司做兵科給事中了。”
陝西行都司在哪?就是河西走廊。
從嘉峪關到景泰縣的位置,就是陝西行都司所在,有三百軍堡,除了官道驛路,一片荒涼之地。
朱祁鈺已經看完了胡濙的奏疏,自然知道李燧去了哪裡。
他想了想說道:“朕待會把他宣來,問問他自己樂意不樂意去,不樂意,再重新換一個便是。”
胡濙長揖俯首說道:“大明有這等直臣,臣為陛下賀,陛下器重這等直臣,臣為大明賀。但是臣以為還是讓他去便是。”
“揠苗助長,反而苗不出穗,初入官場,就遭到了這等磨礪,日後若是磨了出來,必然是一把利刃。”
被人針對從來不是壞事,在大明的官場上,最害怕的就是毫無作用,廢物一個。
胡濙不覺得去陝西行都司是一件壞事,這些年隨著河套地區的全面收復,河西走廊正在恢復往日的熱鬧,這一發展,問題就多了起來。
有個能臣幹吏去陝西行都司也是好事。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