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蘇平用的手段就是銀子。

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瓦剌人都已經西進快一年的時間了,這個蘇平找到了這個遺孀,金錢開路,套到了獨家新聞。

蘇平和蘇正的確是搞到了大新聞,連皇帝都驚動了,這不是大新聞是什麼?

蘇平和蘇正的目的不僅僅是針砭時弊,藉著夜不收的辛苦,說皇帝不恤民力,窮兵黷武。

除此之外,蘇平和蘇正將訊息賣給了一個西行商賈,這個商賈人還在京師逗留,被盧忠逮了個正著。

盧忠作為專業的錦衣衛指揮使,查清楚了這個商賈是何許人。

蘇平和蘇正本就是被奸細收買的線人。

韓政派來的奸細。

就是那個安排了劉玉、韓陵刺王殺駕,在五原府外砍了渠家三兄弟車駕馬匹的韓政。

夜不收被營救的訊息,被蘇平和蘇正賣了三百兩銀子,十倍利,還不知足,貪得無厭,還要在月旦評上發刊博得名聲!

名利,名利,有名望就有利益。

為了利益,投機者會出售絞死自己的繩索。

蘇平和蘇正顯然也是如此的投機者。

在他們的眼裡,夜不收?不過是一群丘八罷了,死了就死了,誰會在意?

因為瓦剌西進,這個偽裝成商賈的奸細,並沒有及時把訊息傳出去,事情沒有滑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祁鈺思忖了片刻說道:“將蘇平、蘇正兩兄弟的問題審查清楚,兩次查補之後,和這個奸細一道送解刳院去!”

“問問太醫院還有沒有雅座!”

蘇平和蘇正這兄弟倆兒,若只是吟詩作對,朱祁鈺來懶得理他們。

結果他們倒好,給瓦剌人當線人,在景泰年間做奸細,多少有點大病,必須要讓解刳院雅座伺候。

“去把湯和的曾孫湯胤勣,給朕叫過來!”

朱祁鈺靠在藤椅上,思考了許久說道:“日後這類涉及國朝戰略大事,要嚴格保密,即便是對家人也不能提起,胡尚書,擬個保密條例。”

朱祁鈺雖然平日裡對王復總是罵罵咧咧,但他還是很擔心王復暴露。

對於也先而言,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重要?還是從遙遠的大明京師,傳來一條似是而非的訊息重要呢?

其實朱祁鈺不知道,僅憑這麼一條似是而非的訊息,也先已經殺不死王復了。

王復已經組建了四個團營,共計八萬餘人的烏軍。

日後此類的事,要嚴格保密,需要設立保密等級,依據不同的等級進行保密。

胡濙點頭稱是。

湯胤勣連滾帶爬的爬進了御書房,一抬頭看到于謙、石亨、胡濙、興安和大皇帝都盯著他。

他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說道:“陛下,容臣陳情,都是蘇正和蘇平乾的啊,我也不比陛下早知道多久啊。”

朱祁鈺看著湯胤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瓦剌南下的時候,搖唇鼓舌的鳳陽詩社跟他沒關係,大明抓姦細跟他沒關係,削太上皇帝號、廢太子跟他沒關係,殺稽戾王跟他沒關係,會昌伯府鼓譟南衙造反跟他沒關係。

湯胤勣的繼室是孫繼宗的女兒,但是湯胤勣就硬是沒摻和南衙謀叛。

孫繼宗的那個女兒被族誅一同坐罪給斬了,因為那個女兒鼓譟湯胤勣前往南衙,被錦衣衛查到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