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變裡百姓沒幾個,包藏禍心的海盜,就像是樂事薯片的空氣一樣多。

魏國公又不是整日裡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他的魏國公位置是兄終弟及得來的,在做魏國公之前,也是做了幾十年的次子。

李賢一說,徐承宗立刻就懂了,他面色變得有了幾分怒氣,忿忿的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李賓言繼續說道:“密州市舶司有三萬京軍駐紮,月港市舶司之後,也有三萬京軍駐紮,什麼樣的民變,都很難攻破兩個市舶司。”

“畢竟我們不是造船廠。”

李賓言話裡話外,自然是說的正統四年,福建鎮江造船廠被大火焚燬,南下西洋的一百二十條,包括十二條福船被燒燬的事兒。

陛下在敕諭裡,也很明白的將這件事說明白了。

李賓言說到了這裡就是內心一陣心痛,他自己也在密州負責市舶司的營建,也有密州造船廠,負責造船。

至今,無論是密州、月港,都沒有製造福船的能力,但是民變一下子燒燬了十二條福船!

當時營建那一百二十條南下西洋的船舶,動用了八府的人力物力,朝中派出了工部侍郎焦宏督辦。

花費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建好。

這裡面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嗎?

是大規模人力物力調動之後,毫無收穫,是船匠們不再信任大明朝廷。

因為在民變中,被燒燬的是船舶,被殺死的是造船的工匠,可是真正毀掉的是大明南下西洋的嘗試。

在那場大火中,失去的是大明的海權!

李賓言繼續開口說道:“第二,我們要保障我們的糧草週轉的靈活排程,確保在舟山海戰戰爭期間,我們的糧草不會出現火龍燒倉,不會出現週轉不靈,更不允許出現軍備不足。”

“陛下根本不信任那群商賈,如果是官辦撲買的貨物,不能及時,有序的到我們的庫房裡,甚至出現了以次充好、缺斤短兩,我們要及時應對。”

陛下不信任勢要商賈這件事,就連小商小販都知道。

唐興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找死。”

李賓言繼續開口說道:“第三,我們要防備倭寇支援,舟山的倭寇裡雖然沒有倭寇,但是他們通倭是必然的,我們要防備他們可能有的支援,防患於未然。”

自從土木堡之變後,大明吸收了正統年間的戰爭中的教訓,一切事都變得料敵從寬,變得料敵於先了。

這些都是好習慣,戰爭本該是這等模樣,用盡自己的全力,去獲得勝利。

陳豫十分確定的點頭說道:“我們必須要防備真正的倭寇對他們的馳援,雖然他們也擋不住炮彈和鉛子,但是這是他們唯一可能的支援了。”

“尤其是在他們入京朝貢被大明皇帝懲戒之後,必然心懷不滿,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三條防備,是按照大明皇帝料敵從寬的指示,進行的戰前會議的內容。

李賓言翻動著自己的敕諭題注,笑著說道:“陛下的敕諭中說,我們要儘量減少我們大明軍的傷亡,打一次打不下來,就打十次,大明國力充沛,我們只會越打越多,而他們只會越打越少。”

“未慮勝,先慮敗,就是陛下的打仗風格,要麼不打,只要打,就不能輸。”

都說陛下暴戾冷酷,可是李賓言完全沒有察覺到陛下對自己人有什麼暴戾的地方。

戰敗的懲罰肯定有,但是陛下對大明新朝第一次海戰,允許階段性戰敗,但是絕對不允許戰略性失敗。

畢竟大明已經四十多年未曾進行過像模像樣的海戰了。

李賢翻出了一本竹筒卷好的書信說道:“我這裡有份情報,諸位可以看看。”

“最大的一支為泉州蒲氏,祖上是大食人,來自於天方的香料商人,在兩宋交替的時候,蒲氏因為香料生意,成為了兩廣最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