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無膽鼠輩!還沒某膽子大!”

孫忠重重的啐了一口,大明這朝廷裡,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敢跟皇帝作對的。

他屬於膽子最大的那一個了,也僅限於攛掇著太后跟皇帝反目,他好趁機渾水摸魚,撈點好處。

唯一一個可能造反的襄王,還被皇帝攥著金印。

這金印可不是隨便就可以仿造的,私刻印綬那可是死罪,襄王這還沒開始造反呢,連金印都沒有,怎麼造反?

“明年,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誰敢不交稅,被陛下摘了腦袋,殺了祭天!一群廢物!”孫忠嘆了口氣,他也收到了廷議的決定。

交稅,該交還是得交。

陛下要是直接把農莊法在兩京一十三省推開來,那些下農、佣戶、遊惰之民與末作之民,就是大明皇帝最鐵桿的支持者。

要糧有糧,要槍有槍,到時候,他們這幫人,指不定連交稅的日子,都沒得過了。

孫繼宗左右看了看,雖然是在自家的庭院裡,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這裡還有一枚正統年間印綬監做的正統之寶,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難不成咱們就這麼束手就擒不成?”

“什麼!哪來的?”孫忠面色鉅變,雖然是在自己的祖宅裡,但是他還是左顧右盼,確信沒人旁聽,才拿過來那枚印綬,看了半天。

這可是滅門之罪!

孫繼宗頗為感慨的說道:“正統七年,皇上把正統之寶,不下心摔在了地上,就送到了印綬監,印綬監新做了一件。”

“我一時見獵心喜,就把那缺了個角的寶璽花了點錢,買了過來。”

孫忠拿著那枚正統寶璽,驚慌失措的問道:“還有誰知道?”

孫繼宗趕忙說道:“沒人知道了,當時這寶璽是宮裡的一個小太監賣給我的,結果沒過倆月,他就得罪了王振,被王振給活活打死了。”

孫忠總算是放心了一些,拿著那枚正統寶璽看了許久說道:“好物是好物,但是現在不能用,京營拱衛,陛下的皇位固若金湯,但是陛下啊,雄圖大略,一心想要滅掉瓦剌。”

“等到京營出塞之後,這枚寶璽,才能派上用場。到時候,再用!”

“不出三年,陛下必然出塞!”

孫繼宗卻是面色為難的說道:“咱們用這個正統帝的寶璽,造陛下的反,能成嗎?”

“倘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咱們就死定了,孩兒不信,陛下沒派人盯著咱們。”

孫繼宗還是有點怕的,這庶孽皇帝猖狂的很,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他還拿著一枚寶璽,甚至還準備拿來做點什麼,孫家要被滅門族誅的!

冒天下大不韙?族誅太后親族?

這庶孽把在位十四年的正統皇帝,都殺死在了太廟之內,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

孫繼宗掰著指頭算了算,最終嘆息的說道:“先帝就留下了兩兄弟,再往前追溯,仁宗皇帝,只留下了一個嫡親襄王。”

“然後呢?難不成從太宗文皇帝封的趙王裡面找嗎?!”

“這庶孽皇帝做事之前,真的是盤算清楚了,就知道天下宗親,有資格謀反的只有一個!”

“一個!”

孫忠盤算了下,果然如孫繼宗所說,連找個扛大旗謀反的人,都沒有!

孫忠嘆息的說道:“就只能暫且看看,這大明朝還有誰,敢造這位庶孽皇帝的反,咱們就把這印送於他。”

讓孫忠領著頭搞造反,他一沒那個實力,二沒那個膽兒,但正如陛下所言,他們藉著謀反的幌子,牟利的膽子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