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送了太后一塊古硯,送就送吧,太后明知道蘇東坡需要避諱宋神宗,那字是假的,還說端正!這是什麼意思?”孫顯宗頗為不滿的說道。

孫忠深吸了口氣,沉默不語。

皇帝削太上皇帝號的時候,孫忠就已經非常不滿了,正準備發力,結果瓦剌人又來了,這個時候,孫忠只能暫時的蟄伏。

結果這一等就是四個月多,到了五月份的時候,宣府捷報傳來,瓦剌人再次敗退,他本來打算跟太后商議下,怎麼辦。

但是孫太后的態度,一直很奇怪,搖擺不定。

孫繼宗看他的父親不說話,只好開口說道:“得做點事,刺激下太后了。”

“太后的性子太過於懦弱了,這是什麼時候了?還猶猶豫豫,忌憚皇帝,若是繼續下去,我們還有容身之地嗎?”

孫家在孫太后得寵剩下朱祁鎮之後,不斷做大,聯合勳臣,孫家子侄,不斷的恩蔭為官,眼看著勢力越來越大。

結果突然就是土木堡驚變傳來,這天下之主,換了個人,不再是他們孫家的血親,而是庶孽繼大統位。

瓦剌人逞兇,他們文無安國定邦之策,武無披堅執銳之能,只好蟄伏。

孫忠卻是中指不停的敲著桌子,他在推敲,到底該怎麼辦。

宣府之戰打完了,大明的局勢非常明朗了,瓦剌無力再攻大明,庶孽皇帝的皇位固若金湯,幾乎無可撼動。

京師百姓盛傳皇帝乃是真武大帝轉世,民心所向。

孫忠忽然抬起頭來說道:“壞了!”

“父親為何突然如此說?”孫繼宗眉頭緊皺,探著身子問道。

孫忠面色驚駭的說道:“那指揮使嶽謙是于謙的人啊,他做正使出使瓦剌,皇上危矣!”

孫繼宗不明所以的說道:“可是那指揮使季鐸,是我們的人啊,還去給皇上送過衣物。”

孫忠猛地站了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他越走越急說道:“你們沒發現,那庶孽的身邊一直有十二騎,除了盧忠之外,剩餘十一騎面甲遮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雖然陛下身邊依舊是十一騎,但是這十一騎,到底是不是原來的人了,我們不清楚啊。”

“要糟!”

孫繼宗認真的思考了半天說道:“父親多慮了,皇上乃是天下正主,歷十四載,哪個丘八敢對皇上動手?父親多慮。”

孫忠的腳步慢慢的緩慢了下來,他認真的思考了許久,才坐下,他觀陛下所作所為,確實是如同孫繼宗所說,陛下多少還是有親親之誼,比如去給太后獻了禮物,比如派出使者和瓦剌人和談,接回北狩的朱祁鎮。

那可是大哥啊!

孫繼宗思前想後,面色終於放鬆了一下,搖頭嘆氣的說道:“瓦剌人會放了皇上嗎?那可是皇帝啊,即便是供養著,那也是也先那奴酋的功勳啊,他就是供養著,也代表著他戰勝過大明。”

“討論嶽謙還是十一騎這些子虛烏有之事,還不如討論下…皇上能不能回來才是。”

孫忠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說的也是,瓦剌放不放人,還兩說呢。”

“但是太后這個態度是要不得的!”

“削太上皇帝號,一言不發!廢太子依舊一言不發!眼看著皇帝的皇位越來越穩固,卻是什麼都說,什麼都不做。”

“不行,必須要讓太后,改變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