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勾心鬥角,那才是奇了怪的事兒,陛下這兒,還算好的,朝廷裡,有於少保在前面擋著,無法形成合力。

朱祁鈺忽然想起了于謙那句,國家之制,邊政以文臣巡撫,以武臣總兵將兵,而以內臣綱維之。

講武堂的格局有四棟聯排的房舍,朱祁鈺只是簡單的巡視一番,他上到了二樓,就看見了石亨在對著一個堪輿圖較勁兒。

這堪輿圖是朱祁鈺的另外一個小發明瞭,叫做兵推。

堪輿圖上畫著等高線,還有各種水紋、軍堡佈置等物,上面的每一格都代表十里地。

而旁邊的旗盒裡,有各色的小旗子代表了不同的兵種,還有各種不同的天象代表雨、雪、冰雹、大風等等,一應俱全。

算是一種朱祁鈺獨創的軍事推演類的小遊戲,供講武堂的武官們,在閒暇時候,消遣用,若是沒什麼消遣,很容易就滋生賭博。

“參見陛下。”石亨看到了朱祁鈺過來,趕忙站了起來行禮。

“來,咱們手談一盤。”朱祁鈺坐在了石亨的對面,笑著說道。

石亨俯首領命說道:“那臣執瓦剌,陛下執大明。”

這兵推軍旗需要三個人才能玩,堪輿圖一式三份,對弈二人各持一副,裁判拿一副。

而桌子中間有一道帷幕,裁判可以看到兩方佈局,但是對弈雙方,各自卻是兩眼一抹黑,以小旗對弈,模擬軍陣作戰。

朱祁鈺和石亨各自拿著一張宣府的堪輿圖,開始排兵佈陣。

規則並不複雜,這騎兵一個回合可以走兩格,步兵一個回合可以走一格,糧草輜重,兩日才能走一格,此類的規則,幾乎是按著現實行軍速度制定。

朱祁鈺和石亨開始下軍陣推演,這剛一接戰,興安立刻說道:“下大雨了。”

朱祁鈺的步兵遇到了石亨的騎兵,一旦下雨就是道路泥濘、弓弦泡軟,火銃無法擊發。

朱祁鈺的步兵可謂是佔盡了便宜。

于謙顯然是有事,打外面稟報之後,走了進來,看到在對弈,于謙也是興趣盎然。

“又下雨了…”興安默默的看著局勢,即便是興安這個裁判,老是下雨,可是耐不住朱祁鈺的微操,實在是太差勁兒。

朱祁鈺的中軍,已經被全部石亨的瓦剌軍隊合圍。

這眼看著土木堡驚變情景再現了。

石亨一見自己要贏了,立刻開始了下臭棋,幾步之下,朱祁鈺的中軍居然突破了重圍,反而將石亨的主力打的潰不成軍。

石亨立刻高聲說道:“陛下真乃是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中,用兵如神,決勝千里之外啊!”

朱祁鈺嗤笑了兩聲,將手中的旗子一扔,搖頭說道:“是不是還沒開始下,就在想詞兒了?”

“嘿嘿。”石亨摸了摸腦袋說道:“沒有,陛下,下的好啊。”

石亨除了非常善於打硬仗死戰之外,還非常善於拍馬屁,就這諂媚的模樣,是于謙非常不喜的。

好在陛下始終對這等馬屁,不甚在意。

“再來一把。”朱祁鈺樂呵呵的擺開了兵推棋盤,再次和石亨對弈了起來。

當然是朱祁鈺執大明一方,大獲全勝!

石亨知道陛下只是圖一樂罷了,雖然他可以贏,但是沒必要。

“於少保來一盤?”朱祁鈺站起身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打不過石亨的。

于謙坐下,開始和石亨對弈。

石亨的額頭很快就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