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沉吟了很久,說道:“於少保,朕以為還是得培養一批人,眼下還只是京畿,若是行之有效,天下推行之時,難道還要於少保在兩京一十三省巡撫嗎?”

“那絕對不行。”

“不如這樣,專門組織國子監和翰林院的學士們,負責學習政策,宣講政策,尤其是對百姓宣講,這件事很有必要提上日程來。”

于謙俯首說道:“陛下心裡已經有了定冊嗎?”

朱祁鈺認真思考了下,說道:“讓翰林院去做這些事吧,翰林院那麼多的侍讀學士、六曹章奏、經筵講官,食朝俸祿,總要做些事的。”

大明的翰林院學士的地位,是不如前代的。

因為文淵閣大學士這一職務的出現,皇帝問政也不再詢問翰林院,而是詢問文淵閣大學士,翰林院也逐漸成為了養才儲望之所。

于謙猶豫了下,才說道:“那也是可以,不過還是要專門選拔,臣也擔心,翰林們,他們做不好。”

為什麼于謙擔心翰林院的翰林們,做不好宣講之事呢?

地方政務,千頭萬緒,百姓的問題,千奇百怪。

他非常不看好,掉書袋的翰林們,能講好陛下的政策,甚至適得其反。

下去一頓之乎者也,被老百姓罵的狗血淋頭。

但是于謙關於這個事,還不好多說,有攬權的嫌疑。

朱祁鈺卻立刻回過味兒來,頗為肯定的說道:“啊,對,對,翰林們,五體不勤,他們整日裡風不吹、日不曬、雨不淋,日子過得舒坦,早就脫離了地面,飛在了天上,他們怎麼可能講得清楚呢?”

“讓他們乾點農活兒,能把他們累死似的。不妥,不妥。”

朱祁鈺為什麼不信任翰林們,其實他們脫離百姓了,思考問題的角度,早就不是從大明的角度。

敵在宣傳部這種事,也不是大明獨有,蘇聯不也那樣嗎?

他認真的思考了半天,掌令官們,似乎又多了一項職能。

耕戰,耕戰不分家,只能辛苦即將入學的掌令官們了。

要不要考慮讓掌令官們,發展下線?

那就需要一個綱領了…

朱祁鈺突然發現,其實很多組織架構,並非一開始就有的,而是隨著歷史的程序,就不得不專設這種架構,來解決問題。

“這事朕來思慮吧。”朱祁鈺倒是沒讓于謙費這個心神。

于謙俯首說道:“臣領命。”

金濂感慨的說道:“這農莊法在山外九州的速度,可是要比臣快很多很多。”

“是臣失職。”

于謙面色猶豫了很久,低聲問道:“陛下,臣在京畿推行農莊法,聽說京師動盪不安,先是追繳私窯獲利,又是都察院被申斥,緊接著大小時雍坊改官邸,而且英國公府上的兩位都督,也被陛下訓斥了。”

“陛下,群臣議論紛紛,惶惶不安。”

于謙回京之後,就被人攔著說了好幾次這個事兒,他也不清楚,陛下到底要做什麼,只是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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