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利索了,謝陛下關懷。”于謙趕忙回道:“陛下這面罩果然有用,山外九州邊軍人人誇讚咧,往年凍瘡極多,風沙大了,也無遮掩,這面巾著實好用。”

雖然面罩小巧,但是真的是好東西,尤其是對於邊軍而言最大的凍傷和冬日冷氣傷及肺腑之事,大大的緩解了。

“嗯,那就好。”朱祁鈺稍微猶豫了下低聲說道:“於少保可去雞鳴山祭奠過了?”

于謙一聽就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雞鳴山之戰,是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打的,朝中對此戰大敗內情不詳,議論極多,為此上書要求陛下仿照淇國公舊事,廢掉成國公世系的也不在少數。

淇國公丘福是靖難第一功,但是因為輕敵草率,率領一千人出草原,最後全軍覆沒,朱棣大怒,直接褫奪了爵位。

對於雞鳴山之戰打了敗仗,說法極多。

有的說是歸順的韃靼馬隊突然調轉槍頭,打了朱勇一個措手不及;

有的說是朱勇和薛綬輕敵冒進,落入了瓦剌人的圈套;

有人說是監軍劉僧輕進被圍,朱勇帶大軍馳援戰敗。

說法太多,朱祁鈺也不明就裡,所以臨行前還專門叮囑了于謙祭祀的時候,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屍山血海,血流成河。”于謙嘆息的說道。

韃靼馬隊並沒有倒戈相向,而是跟著朱勇和瓦剌人戰死在了雞鳴山麓。

他繼續說道:“死人是不會說謊的,陛下,的確是監軍劉僧冒進被圍困,朱勇馳援落入了陷阱之中。”

雞鳴山坳裡,劉僧帶領的營團死在最深處,而朱勇帶領的營團死在了谷口。

監軍是大太監劉僧。

于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陛下,這件事很難講,上皇駐蹕意決戰,派了誘餌去誘瓦剌人去宣府附近決戰。”

“可是恭順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被突襲,死在了鷂兒嶺之戰。”

“損失已經極大了,又派了成國公朱勇領四萬人前去,就很…奇怪。”

于謙的意思很明確,話說的很委婉了,不是技戰術的問題,而是戰略指揮上出了問題。

朱祁鎮的指揮,就像是葫蘆救爺爺一樣,一個一個去送。

這種指揮就非常的離譜。

畢竟後世就連小學生都會發:別團,等人齊。

朱叫門的戰陣指揮,非常的注重細節,微操很差勁兒不說,還特別喜歡微操,導致朝臣們疑竇重重。

今天說駐紮宣府,突然走到了王家店,今天說駐紮蔚州,結果向著懷來而去。

懷來望風而逃了,又要駐紮在土木堡。

朱叫門的整個指揮,就是微操重重,細看之下,全是敗筆。

“可惜了。”朱祁鈺頗為感慨,他為大明軍士不值。

朱祁鈺的眼神有些兇狠的繼續說道:“朕終有一日要報這個仇。”

國仇,九世猶可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