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更是不為所動,陛下既然有自己的決斷,他自然不會過分的干擾。

徐有貞腳一跺、心一橫,出班俯首說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朱祁鈺點了點頭說道:“奏。”

徐有貞要帶頭衝鋒了嗎?

徐有貞繼續高聲說道:“山東陽穀,沙灣河段已然決口四年有餘,前後十四餘治者,皆無功而返,水患滔滔民生不振,百姓背井離鄉惶惶不安,若喪家之犬!”

“臣斗膽請旨,請賜臣前往沙灣河段修築堤壩,以彰陛下之恩澤。”

滿朝文武一愣,徐有貞居然說的是治水的事,而不是講武堂名單之事。

朱祁鈺對這件事也是頗為在意,他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徐卿的治水疏朕已經詳細看過,和山東張秋縣令的奏疏仔細核對過,條條在理。”

“但是朕還是以為,徐卿到了地方,再實地考察一番,空談誤國,調查之後,再具體上個奏議,所需物力財力,據實已報,是為生民之功。”

徐有貞長揖在地大聲的喊道:“臣定竭力施為,不負皇恩。”

什麼皇恩?

不殺之恩。

徐有貞之前大喊南遷,更是迎歸派的鐵桿,若非有一手治水的絕活兒,早就被砍頭剝皮,掛在承天門上了。

治水,是個絕活,這個差事若是辦好了,至少能保住命。

陛下愛民如子,生民之功,那是大功一件。

徐有貞不求多,保住自己的命,也保住家人的命。

徐有貞回到了班列之內,不再說話。

于謙站在朝堂上,明明涉及到了大家的核心利益,但是全都三緘其口,沒一個人敢言語。

噤若寒蟬。

萬一于謙要是想殺他徐有貞,焉有命在?

徐有貞不想在朝堂上了,他效忠的那個陛下在迤北的丟人事,實在是太多,他巧舌如簧,都不知道怎麼圓。

當然,這完全是徐有貞想多了。

于謙哪有空搭理他。

徐有貞一開口,很快就有其他的御史站了出來,俯首說道:“交阯歸順土官百戶陳覆宗言,交阯有象兵,可選象演習,為之造戰鞍、戰甲,陳覆宗說,他願領軍騎象,用破賊陣。”

象兵?

朱祁鈺點頭說道:“武清侯石總兵,你審驗一下這象兵可否堪用,寫一封奏疏來。”

“臣領旨。”石亨出列領命。

北方不適合大象生活,天氣太冷了,真的在北方組建象兵也難成氣候。

另外一名御史俯首說道:“臣有本啟奏,欽天監監正久懸,之前京師守備忙碌,這欽天監監正臣以為監中官正許敦,頗有建樹。”

這是吏部的事,王直出列說道:“臣以為許敦家學淵源,自前元時就是觀星世家,掌推曆法,定四時,掌刻漏記時,頗有手段,臣以為善。”

朱祁鈺從興安手裡拿過了奏疏,這許敦的確是家學淵源,他們家從宋時就一直是司天監的五官司歷,歷朝歷代的歷法他們家都有參與其中。

屬於那種傳承了數代的觀星家族,地地道道的天文學家。

“準。”朱祁鈺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