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屋內,看著書桌上未寫完的奏疏以及沒看完的公文,最終搖了搖頭,走向了臥室,準備休息,陛下既然說要試試,那就試試。

反正有他兜底。

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在京師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只是他非常好奇,陛下到底打算怎麼解決這份名單。

“今天不熬夜了嗎?”董氏看著于謙在洗漱,頗為驚訝的問道。

于謙甩了甩手上的水,滿是笑意的說道:“陛下管得寬,不讓熬夜。”

“你倒是聽陛下的話,我這個婆娘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是白說!來把藥喝了。”董氏搖了搖頭,拿出了鮮竹瀝的瓷瓶遞給了于謙。

于謙一口飲下,奇怪的問道:“這是新藥?”

董氏指了指角落裡盛放瓷瓶的箱子說道:“那是,陛下今天專門送來的新藥,以前的那些,雖然天氣冷還沒壞,但是陛下說不夠新鮮了,就給你換了。”

“每天三次,每天都會送過來。”

“陛下是不是信不過你啊?”董氏有些奇怪的問道。

于謙一愣,眉頭緊皺的說道:“何出此言?”

董氏頗為擔憂的說道:“這每日送藥來,萬一你存了別的心思,陛下可不就可以…”

于謙立刻打斷了董氏的話,無奈說道:“婦人之見,陛下真的要防我,門前的校尉何故要從京營裡選,而不是從錦衣衛裡選呢?”

“莫要庸人自擾之。”

當今陛下的心思,不是個不好猜的人,這個年輕的天子,朝氣蓬勃一直想做些事情,而且都做到了。

只要他不作出危害大明,危害這個天子的事,于謙就料定了自己不會和天子發生衝突。

這是一種為官數十載的直覺。

如果換做是朱祁鎮當皇帝呢?

于謙搖了搖頭,他想都不敢想。

眼下京營二十二萬都算是他的帳下,若是朱祁鎮是皇帝,他焉有命在?

“切莫到外面說這些,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呢,你要是到外面說了,那咱們家,就毀了,知道了嗎?”于謙十分嚴肅的說道。

董氏不住的點頭,她是擔心啊,自己丈夫位高權重,這要是引起了陛下的猜忌,那豈不是天翻地覆?

“知道知道,我就是在家裡跟你說,跟孩子們都不敢提這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懂朝堂,我不問你,我問誰去?”

于謙看著那箱子,再聯想到嶽謙詢問自己的那幾個問題,卻是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還是不放心的說道:“也叮囑孩子們,不要到外面亂說,不要授人以柄,咱們現在是烈火烹油,一旦有什麼僭越之事,就會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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