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說話,卻被喜寧狠狠的瞪了一眼。

也先拍了拍手,兩名瓦剌人抬出了一副堪輿圖,他十分興奮的說道:“于謙用兵如神,我遠不如也,打不過他,北京城,合罕是回不去了。”

也先話頭一轉,高聲說道:“但是南京城,卻是回得去啊!”

“于謙調集了大量的明軍雲集京師,二十萬的備操軍入京,整個京畿、河南、山東等地防備極其空虛,從固安、霸州可至保定府。”

“我的探馬已經回報,保定府守軍不足三萬。”

“從保定到河間只需三日,從順德到東昌只需兩日,日夜行軍,至順德,乘舟南下,半月餘,可至南京!”

“南京城可沒什麼于謙和新皇帝,攔著合罕重掌大局!”

朱祁鎮呆滯著看著堪輿圖上的內容,面色頗為古怪的說道:“那…那…”

喜寧立刻附和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重登大寶之位有望,神器再握,定可還大明以朗朗乾坤!”

伯顏帖木兒看著火候差不多了,笑著說道:“合罕勿慮,小女仰慕合罕之英朗,誓要追隨合罕南遷。”

“合罕有所不知,小女已經有了身孕,必常伴左右,與君同生共戚。”

這就是也先的第二個目標,讓朱祁鎮娶了莫羅,這把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哪有不娶的道理?

“這…這…”朱祁鎮一時間有些茫然,他看著地圖上的南京地理位置,眼神中終於變得越來越炙熱。

他認真的思考了許久才說道:“但憑太師主張了。”

“好!好!好呀!”也先一拍桌子,拿起了酒杯,大聲說道:“正統合罕,來,我們共飲此杯!為大計賀!”

也先為什麼堅持走紫荊關而不是走北古口,除了擔心被北元汗廷的元裔們背刺以外,他更想要的是重鑄大元帝國之榮光。

正統十四年,十月十五日,風裡帶著塞外的寒冷,吹到了大明京師。

已經進入了寒冬的日子,護城河上的水面,開始慢慢結冰,前幾日,大冬天的風雨大作,電閃雷鳴,的確如同徐有貞所言,天象有異。

大明出了朱祁鎮這麼個皇帝,沒有異象才是怪事咧。

朱祁鈺起了個大早,開始巡視城防,按照于謙的估計,瓦剌撤兵就在這幾日。

瓦剌人計程車氣已經不足以他們發動對大明京師的任何攻勢了。

脫脫不花緊趕慢趕的脫離戰場,但還是碰到了楊洪帶領的五萬勤王軍,而都督孫鏜帶領兩萬人接應,正好和脫脫不花撞到了一起。

脫脫不花是連夜跑路的,楊洪軍隊是日夜行軍,奔赴京師,陛下要求他們儘快前往固安、霸州一線,防止瓦剌人狗急跳牆。

于謙防備的是瓦剌人南下仿照成吉思汗鐵木真之舊事。

成吉思汗當年打金國,就是攻不下京師,就大肆劫掠,搞得民不聊生。

但是于謙怎麼都不可能想得到,朱祁鎮正準備南下去南京!

脫脫不花跟大明軍隊大眼瞪小眼,他老遠就看到了楊洪的牙旗,立刻派出了探馬,帶著來自朱祁鈺的敕喻,差點打起來的軍隊,終於停了對峙。

阿噶多爾濟的想法是對的,從北古口撤退,如果被大明軍知道,攔腰打斷,那只有潰敗。

但是阿噶多爾濟不知道,脫脫不花請來了朱祁鈺的敕喻。

楊洪看到了敕喻,臉上數度變色,最終下令放行。

脫脫不花知道之後,連密雲都沒去,直接奔著北古口而去,本來要三天的路,他一天一夜就趕完了!

直到從北古口出,看到了茫茫草原之後,脫脫不花長長的吐了口氣,劫後餘生。

也先的情況就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