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老看了王德全一眼,說道:“要是都像你這樣聽話多好。”

王德全只能再次笑了笑,很是靦腆。

“診所那邊你不用操心。”陳老說道:“藥材方面我已經聯絡人進貨了,後天就可以正常開門了,你要是想去就去那邊看看。”

說著,陳老有些感嘆:“自從你到了之後,我真是省了不少心。”

接著又補充道:“我說的是診所那方面省了心,其他的方面我想管也管不了你。”

王德全剛想說些什麼,就見陳老向他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我知道你這些天總和鍾永珍那小子在一塊,沒少往沈盈香那邊跑吧?”陳老說道:“沈盈香那邊情況有些複雜,別傻乎乎的什麼都答應人家,別到時候被賣了還得替人家數錢。”

這還是第一次從陳老口中聽到沈盈香的名字,王德全有些好奇地問道:

“沈盈香到底是什麼人啊?我聽說在我之前,她是最有希望成為您徒弟的人。”

“想做我徒弟的人多了。”陳老笑了笑道:“那孩子家裡世代為醫,傳到她這輩已經是第23代了。”

“你別覺得我說的誇張,這就是事實。”陳老說道:“沈家在西南還是有些名聲的,只可惜出了一個敗家玩意。”

陳老說著,嘆了口氣:“沈盈香父親沈井林是這一代的沈家主事人,只可惜沈家被他那個敗家弟弟沈井峰敗盡了。”

“沈家的名聲成為沈井峰現在唯一的盾牌,如果不是有沈家世代為醫積攢的名望,他早就被人弄死了。”

王德全聽著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又楊易那個敗家弟弟楊難在前面頂著,對於這種事,他早就有了抵抗力。

陳老目光移到窗外的樹上,像是再回憶著什麼。

“沈井林這個人我見過,確實是個不錯的後輩,只可惜人太執拗。”

“沈家出事的時候,我這邊也有些事情,一直沒能脫身。”

陳老說著,臉上透出一抹難過的神色。

“沈家經歷了什麼現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沈家沈井峰主事。”

“沈井林呢?”王德全下意識問了一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這話問得多餘。

“死了。”陳老深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水杯,默然了半晌,說道:“真是可惜了。”

王德全有些沉默。

“沈盈香這孩子想調查她父親死亡的真相,最快的方法就是拿回沈家。”陳老說道:“不管怎麼說,都繞不過沈井峰這個人。”

話音落下,陳老嘆息著搖頭,說道:“太難,太難啊。”

王德全聽著,也忍不住有些感嘆。

能讓自己師父說出來“太難”,沈盈香這件事會有多複雜?

就連淮西這邊危險的局勢,都沒讓師父說一個難字,沈家的情況又會有多危險?

很明顯,這件事不是自己能參與的,至少現在不能。

想著自己現在還深陷在淮西這一攤子爛事中,王德全忍不住有些頭疼。

從來到現在,自己經歷的事情不算少。

但每件事情自己只能摸到一個邊緣。

幾件事情像線團一樣團在一起,線頭不知道被埋在什麼地方。

王德全現在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將自己從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中擇出來,將自己排出在事情之外,讓自己什麼都摸不到。

想到這裡,王德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自己從沈盈香、從林雲、從師父、從鍾老、從陳程,這些人口中知道的所謂的線索,會不會是被人精心挑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