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上答應,當天晚上就按照他們說的大致地方,找到了我弟弟。”陳程說著,輕輕嘆了口氣:“他已經瘦的不成人形了,我將他連夜偷了出來,帶到朋友家,也就是溫山海家,藏了起來。”

“你那個時候就認識溫山海了?”王德全聽著抬了抬眉問道:“溫山海看著比你大了不少,”

“他長的顯老,其實也就比我大了五六歲。”陳程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在高三的時候認識他的,和他在一個班級。”

“因為經常跳級,我基本上沒什麼朋友。當時那所學校有個專門給我的規定,要想高考,要在那個高三上滿一年。”

“其他的同學都是在一起同窗了幾年,只有我是突然空降的,幾乎沒有人願意搭理我。”陳程說著有些無奈:“除了溫山海那個傻大個。”

“他那時候因為太高太壯成績差,沒少被人嫌棄,剛好遇到了我這個同樣被人排擠的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我把弟弟藏在了他家倉房裡,第二天直接去了考場。”陳程說著看向王德全的方向,忽然笑了笑:“說實話,我是真的羨慕你。”

“去了考場之後呢?那家領養人沒來找你嗎?”王德全自動忽略了他後一句話,出聲繼續問道。

“找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陳程笑著攤了攤手,“我說我寫了他兒子名字,他還能去攔著卷子去查不成?”

“高考卷子被人看得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人會為了他們承受這麼大風險。”

“所以你寫的都是你自己的名字?”王德全好奇地問道。

“對。”陳程點了點頭,“直到成績出來之前,他們都被矇在鼓裡。”

“不得不說,我碰到了一個好老師。”陳程說著,有些感嘆:“當時的班主任雖然只帶了我一年,但是對我卻沒有任何歧視和輕視。

“在事情敗露後,班主任幫我頂住了壓力,保住了我上大學的希望,沒有將我要上的大學透露給他們。”

“我拿到通知書之後就去改了名字,就這樣帶著弟弟上了大學,靠著獎學金和補助,再加上勤工儉學,又是活了四年。”

陳程說著,雙手放在腦後,靠在了牆上:“然後就考上了研究生,只可惜研究生的導師實在是不太行,卡了我幾年沒有畢業。”

“錢少事多,根本沒有去找兼職的時間,我還要養弟弟,就乾脆掀桌走人了。”

“再然後,我就遇到了何正午。”陳程的目光向王德全的方向飄了過去,“他聽說我是學化學的研究生,就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賺錢。”

“賺錢的事誰不想幹。”陳程說著,嗤笑一聲,“何正午為了證明他不是騙子,當場給了我一千塊錢現金,說是給我預支的工資和聘請的費用。”

“那可是一千塊錢啊。”陳程眼裡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幾乎足夠我和弟弟活大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