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娟正拿著大號漏勺將油鍋裡炸好的魚撈起,放在一旁的罈子上瀝著油。

一見到兒子回來,李麗娟笑著道:“剛剛你趙大娘說在村口見到你了,我就尋思先把魚炸了。”

一條十多斤的鯉魚,改刀炸過後,身上像是開了花。

將調好的糖醋汁倒進鍋中,加入少量澱粉,小火熬至粘稠,用勺子均勻的淋在炸好的魚上,魚肉像是披了一層薄透的外衣。

“您這手藝絕了,縣飯店的大廚都比不上您。”張守中手上的動作根本停不下來,一邊吃一邊不忘對著李麗娟放彩虹屁。

“過獎過獎,我這廚藝哪比得上縣裡的大廚。”話雖這樣說,但李麗娟的頭髮都驕傲得翹起來了。

張守中不喝酒,王衛東自己喝也沒什麼意思,只好將酒收起來,專心吃飯。

一條魚很快就被吃的見了骨頭,茶足菜飽後,幾人對著杯盤狼藉的餐桌開始聊天。

得知張守中還要再調查幾天後,李麗娟果斷地將人留在了自己家。

“那就麻煩嫂子了。”張守中連連感謝。

“不麻煩不麻煩。”李麗娟樂呵呵地擺了擺手。

“今天這魚沒少花錢吧?”張守中看著盤子裡的魚骨頭,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花錢,鄰居送的。”李麗娟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給張守中講著昨晚的事:“昨天鄰居家來了個偷米賊,你是不知道那賊有多慘,被鄰居家老太太拿臭鞋打了不說,頭髮都給揪掉一塊。”

“頭髮揪掉一塊?”王德全和張守中若有所思地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今天在半鍋屯遇到的鄭三。

李麗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色,還在一旁絮絮叨叨:“那老太太的鞋自打穿上就沒刷過,聽張春花說,老太太那鞋都快趕上老趙家商店賣的臭魚了……”

收拾好餐桌和廚房,幾人聊了一會,就各自回屋睡覺了。

一夜無話,直至天明。

雞叫三遍後,王德全起床洗漱,剛要把牙刷放進嘴裡,就被隔壁老太太的聲音嚇得一抖,差點將牙膏蹭在臉上。

“我的兒啊!你的命咋就這麼苦啊!”

只這一句,聽得王德全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隔壁的馮老二……

還未等王德全想完,就聽見隔壁的老太太繼續哭嚎道:“這米怎麼就不少啊,是不是因為有人偷米,大仙生氣不來了啊!”

聽到這裡,王德全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人有事就好。

李麗娟此時已經趴上了牆頭,看著隔壁院子裡的老太太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娘,你那米里的符從哪裡弄的,看著挺神啊。”

乾嚎的老太太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對著牆頭上的李麗娟道:“這是王神婆親手寫的符,能治病呢!”

“王神婆?”王德全一邊刷著牙一邊走了過來,聲音含糊道:“馮奶,你這符是王神婆給你的嗎?”

“不是,”老太太看著符搖了搖頭:“我是從她徒弟那裡拿的,她徒弟說這符是王神婆親手寫的,比別的符都好用,花了我好幾毛錢呢!”

這句話聽得王德全直皺眉,他將嘴裡泡沫吐淨,對馮老太太道:“馮奶,你這個符能借我看一眼嗎?”

馮老太太有些猶疑,但還是將符遞給王德全,嘴裡還一直囑咐:“小心點,可別給我弄壞了,不然大仙又該生氣了。”

王德全小心接過,前後翻看,紙只是普通的黃紙,只是上面的紅色的字有些奇怪。

張守中也湊過來看了看,也覺得有些奇怪:“上面的紅字好像不太對啊?硃砂不應該是這個顏色。”

“可能硃砂變質了?”王德全點了點頭,將符湊近鼻子聞了聞,下一秒,他的臉色猛然變了。

他竟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鐵鏽味。

難不成……是血?